林如烟的神色仿佛有片刻的失神，眼底深处恍若也是闪过了一丝黯然，她抿了抿嘴唇，喃喃的道：“是啊，我们却是还是一家人，只是......只是六弟，我觉得......我觉得我实在是不配做你的四姐。”
“......”林如烟的眼圈红了红，嘴角却还是强行牵扯出了一丝笑意，语气听起来有些哽咽，喃喃的道：“我实在是一个自私的姐姐，永远都想着自己，从来都不会为你们着想，我......”
“不光如此，我不为你们着想也就算了，偏偏我......偏偏我还要去害你们，我......”林如烟的气息有些紊乱，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打击似得，一字一顿的道：“以前迷失的太深，还不觉得什么，现在难得终于清醒了回来，在回过头看看自己以往做的那些事情，委实是觉得自己太混账了，我......”
“好了四姨娘。”
柳闲雪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微微侧目，眼皮瞟了林如烟一眼之后，才接着说道：“如今的煽情戏码闹腾到了现在，你还不嫌累么？”
顿了顿，又轻嗤了一声，不紧不慢的接着说：“虽然你如今也是没什么大的作为了，但是再某些方面委实多多少少还是能够起到一丁点儿用处，所以啊，你要是真的觉得自个儿之前错了，现在就莫要在浪费时间，说这些没什么用处的话了。”
“我知道你如今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无非只是想要明哲保身，是也不是？”
柳闲雪这边话音刚落，一旁的林诗海也朝着林如烟看了去，眼神中带着一丝极淡极淡的动容，那丝动容里又透着一丝淡淡的挣扎。
林如烟自然也是看见了林诗海的这眼神，她微微的一怔，抿了抿嘴唇，就像是被柳闲雪看出了心思一样，一时间到也是不知道再说一些什么才好。
柳闲雪见状轻笑了一声，单手支颐，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木桌子，默了默之后，才又不紧不慢的说道：“四姨娘，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听过另一句话，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一方面在我们这儿为你之前所做错的事情而自责，另一方便又百般的想要为自己找好万无一失的退路，这贪心不足蛇吞象，您晓得吧？”
林如烟闻言浑身一颤，看着柳闲雪的眼神里仿佛多了一丝恐惧，顿了顿之后，断断续续的道：“你......你在胡说八道一些什么？”
“我在胡说八道？”
柳闲雪意味深长的一笑，戏谑的看了林如烟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四姨娘，也是看在了六舅舅的面子上，我还将你当成自家人，但是你现在就不觉得你自己心虚么？”
“在我听来，方才你说的那么多，都是胡说八道，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你自己的心里面应该也是清楚的。”
顿了顿，压根不给林如烟说话的机会，她就已经施施然的一笑，漫不经心的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了，方才你说的那些话中，我委实倒也是知道有那么一句是真的。”
话音刚落，还没有两人多问一些什么的时候，她就已经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方才说你自己不配做六舅舅的四姐姐，反正这一句话我是信了。”
“......”林如烟的脸色陡然一变，稍稍的蹙了蹙眉，眼风觑了林诗海一眼，见后者似乎也是没有什么打算说什么的样子，这才开口说道：“闲雪，我如今都退步到这种境地了，你何苦还要咄咄逼人？你此番到底是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怎么样？”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及其好笑的笑话，柳闲雪先是轻笑了一声，而后才又松开了托着腮的手，眼皮一抬，上下的打量了林如烟一眼，轻笑道：“四姨娘您的这句话委实叫闲雪有些疑惑了，四姨娘有所不知，这一会儿，我委实还想问问四姨娘你想要做什么。”
林如烟柳眉一竖：“你......”
“嗯？”
柳闲雪冷冷的瞥了林如烟一眼，不待她多说什么，就已经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一字一顿的道：“既然四姨娘你不愿意多说一些什么，那正好就让我来猜猜。”顿了顿：“在先前的时候，那林如玉委实来找过我，她先前的意思委实也是格外的明显，想要借我当刀子使，然而再去除了你。”
“那么如今同理反之，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
说到这里，柳闲雪恰到好处的停顿了一下，眼风若有若无的觑了林如烟一眼，淡淡的道：“四姨娘您如今怕也是这样的心思吧？”
林如烟闻言眯了眯眼睛，打量了柳闲雪一眼：“嗯？”
“呵呵，一定要我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么？”
柳闲雪分外悠闲的抿了一口茶，这才又不缓不急的道：“你林如烟也想要借着我们的手，去除了她林如玉，对不对？”
.......
事到如今，林如烟倒也是没有再多说一些什么，竟然还颔了颔首应了一声，道：“就算如此，她林如玉并不是我们林府的人，不管是你来动手，还是我来动手，委实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区别？”
“自然是有区别的，并且这区别还大着呢。”
柳闲雪收起了面上的笑意，眼神透着一丝轻蔑，淡淡的道：“不用你来多做什么妖，我们自然也是会去除掉林如玉，只是我们亲自动手，和被你当刀子使的，这其中的性质就能一样了么？”
说罢，冷冷的道：“四姨娘啊四姨娘，原本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还以为你可以想明白些什么，但是此番看来，到是我想的多了，或许你这悔改的心思也是有的，但是想想，恐怕还是自私居多一些的吧？”
“......”林如烟的眼底似乎闪过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慌，顿了顿，这才又动了动嘴唇，轻笑了一声：“这话委实都让你给说我，我此番还能说些什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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