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有一股冷气袭来，让身子发凉，失落凝视着她：“你就这么讨厌我？”
“是。”如果不是她现在身体不舒服，她恨不得马上就杀了他。
他心里一阵苦涩，正要离开，一名下属寻了过来，急匆匆走到他身旁耳语了几句，他神色一凛道：“来是真快！”
他理了理衣襟道：“走。”
小珠颦眉道：“是不是二少爷来了？”
她记得方耀生说过，解决完生意上的事情，他还会过来，她真的怕他们会打起来。
“是。”程明宇沉吟道。
华月脸色微变，强行站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关心流露出来。
他心里颤了颤，她既然这么关心方耀生！
“好。”他答应她，眉头深锁。
小珠将华月扶着道：“姐姐，我扶着你，你小心一点。”
“嗯。”
三人缓缓向客厅走去，只见客厅外面站满了士兵，整齐划一，方耀生一身军装，身披蓝色披风翘着二郎腿坐在座位上，面容冷峻，客厅中央跪着一名蒙头大汉，是费彪无疑了。
方耀生听到脚步声，回眸一望见程明宇带着华月小珠走了进来，他眉目一喜，激动起身道：“月儿。”
小珠扶华月坐下，华月目光凝视着他，一筹莫展：“事情你都听说了？”
他脸上笑容僵硬：“听说了，今天来我只要你一句话。”话落，他吩咐唐副官道：“带兵撤出去。”
“少帅？”唐海心怀担忧。
方耀生凝眉不语，执意如此，他也只有带兵先撤出，将别院包围等待方耀生出来，他拔出枪心想着只要里面一声枪响就冲进去。
方耀生一把将费彪头上的黑布袋取下道：“程少，这是你要的人。烟土我已经烧了。”
程明宇点烟抽了一口，烟气弥漫也掩藏不了他眼中的杀气道：“烧了便烧了，无所谓，我这么远过来想要的只是一条命！”
他并不是真的在意那一箱烟土，追到平城，他咽不下的不过是一口气。
“现在人我已经交给你了。”他回到座位坐下，眸光不由自主落到华月身上，舍不得移动半分，不过几日未见，她好像又憔悴了。
程明宇给手下使了一个眼神，手下立即反应过来，快速拿了一张文书过来交给方耀生。
方耀生接过，看一眼内容后淡然一笑，这是他爹心心念念想要的合同！
程明宇身旁的手下将费彪口中的破布取出来，躬身道：“少爷，该怎么处置这个贼？”
程明宇修长的手指弹了一下烟灰，睨着费彪眯了眯眼，有冷冽的气息向费彪袭来，费彪忍不住打个寒噤，苦苦哀求道：“少爷，我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当牛做马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程明宇置若罔闻，语气平淡道：“老规矩，先下两只手，再取他的命。”
“是。”手下听命后拿了一把砍刀进来，灯光下刀刃闪着森然的寒气。
费彪惊骇的瞪大双眼，浑身冷汗道：“少爷，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他跪行到他脚下，匍匐在地。
程明宇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任由他哭喊面不改色。
手下上前将他拖出去，只听一声惨叫手起刀落，他的手已经被砍下一只。他痛的咬破唇瓣，满头冷汗几乎快晕厥过去，鲜血流了一地。
他还没有从疼痛中缓过来，程明宇的手下又再次扬起了钢刀。
小珠看的毛骨悚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不想再听到费彪的惨叫，连忙转头看着程明宇道：“姐夫，不要。”
华月心里一怔，愕然看着小珠。
方耀生听心跳漏了一拍，他只感觉坠入地狱，心猛的抽痛起来，小珠既然已经开口叫程明宇姐夫！想到此他脸色惨白，宛若寒冰凝结。
程明宇扬起唇角，抬手制止道：“给我小姨子一个面子，给他个痛快。”
“是。”手下放下砍刀，抽出一只小匕首，悄无声息抹过费彪的脖颈，动作熟练。费彪绝望的闭上双眼，缓缓倒下，没有太多痛苦。
程明宇瞟了一眼方耀生难看的脸色，他心里有一阵痛快的爽意，他逸兴飞扬指着费彪的尸体道：“丫头，你看到了吗？同样是杀人，我若是让人潜进陈府去做那叫犯罪，而通过政府绕一个圈就成了执法！”
小珠倒吸一口凉气，目光从华月身上掠过，她这才发现华月微怒的目光，她忙不迭跌低下头，心虚道：“姐姐。”
华月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训斥道：“谁让你叫他姐夫的？”
她不过是有一两天没出门，谁知这两人竟然姐夫小姨子的互相称呼上了。
小珠将头低的更深了，不敢在说话。
“好了，公事了了，现在该谈私事了。”方耀生声音寒冷，眼底一片沉郁。
程明宇的心跳蓦然紊乱，刚刚得意的神色不复存在，他凝视着华月，心里一阵苦涩，她那么讨厌他，必然不会选择留下。
“月儿。”方耀生突然唤了华月一声，与和程明宇说话的冰冷语气不同，声音里无限柔情。
华月一怔，迎上他凄凉深情的目光，她心底猛然一惊，这样的眼神好熟悉，让她心里隐隐作痛。
“月儿，你是要跟他回上海还是留在我身边？”他缓缓开口问她，这一刻他和程明宇的心同时悬了起来，他们紧张到手心发凉。
华月一个激灵，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心乱如麻，她一时静默，心里百转千回。她知道他待她好，可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勇气经营感情，她也不敢再和方家有牵扯。。。。。。
“月儿，你回答我？”见她不答，他心跳越发快速，忍不住追问。
华月不自主的握紧双手，冷汗直冒，这一幕熟悉到让她痛彻心扉，曾几何时，檀道济也是冲进宜都王府要带她走，多么相似的画面，她已然分不清自己是舍不得方耀生还是把他当成了檀道济？
气氛凝滞，那些回忆在华月的脑海中一遍遍演过，有檀道济，有方耀生，渐渐的这两个人的影子开始重叠，竟然像成了一个人。
“华月？”程明宇见她神情恍惚，有些担忧。
她猛然清醒过来，不不不，他不是檀道济，她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她不能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