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笙回去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没有尉迟凌的身影，他原本站过的位置，地上掉落着无数零零碎碎的烟灰。
她知道他在病房里，于是愣怔间，站在门口好一会。
抬头，看着夜空中璀璨的烟火，五彩缤纷，映亮她的瞳孔。
她站了一会，想起爷爷的话，爷爷说的对，不管她和尉迟凌之间怎样，都不能影响孩子的心情。
她从小在那样的家庭长大，过的就不是很幸福，所以她不能让金金再重蹈自己的覆辙。
她轻轻推门进去，尉迟凌坐在孩子的床沿，正在给金金削苹果。
这倒是乔笙第一次看到尉迟凌做这种事情。
他的手指长得本来就很好看，骨节分明，十分修长，此刻水果刀沿着苹果的表面，不疾不徐的划动着，动作行云如流水，竟然十分赏心悦目。
等他削完一整个苹果，那苹果皮一溜的长长的，竟然没有丝毫断掉。
“哇哦，公公大人好厉害！”露丝做托腮状，一脸崇拜。
尉迟凌把苹果递给金金，又迅速的削了一个递给露丝。
露丝笑眯眯的接过，然后十分懂事的递给仍然站着的乔笙，“婆婆大人，你也吃一个吧。”
公公大人，婆婆大人……
这些往常被露丝吊在嘴边叫的称呼，此刻也恍如隔世。
乔笙怔了一怔，看着这个被尉迟凌所亲密接触过的苹果，摇了摇头，“不了，露丝自己吃吧，我不喜欢吃苹果。”
那边，尉迟凌正准备拿第三个苹果开始削，听到乔笙这么说，唇角自嘲的一弯，然后把苹果放了回去。
露丝“哦”了一声，有点可惜的拿回苹果，然后默默的啃起来。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的可怕。
只有两个小家伙啃苹果时，所发出的咯吱咯吱声。
过了一会，尉迟金挂完点滴，医生过来再次量了温度，吩咐了几句，再开了点药，就说可以回去了。
“妈咪。”尉迟金抓住乔笙的手，像小时候一样，胖乎乎的小手，抓住她的食指，“妈咪，晚上陪我好不好，今天是除夕之夜，以往每一年，你都陪在金金身边的。”
露丝附和的说，“是啊，婆婆，你晚上就陪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过年也，就应该一家人团聚着在一起呢。”
“妈咪。”尉迟金闪烁着可怜巴巴的一双眼睛，好像乔笙再不答应，就要哭给她看似的。
“妈咪，我头还有点晕，晚上我要和你一起睡觉，好不好，好不好！”
尉迟金使劲摇晃着乔笙的手指，乔笙看了看两个黏人的小家伙，实在感到无奈，“好了，不要晃了，再晃，你头又要疼了。”
乔笙抱住尉迟金的小脑袋，另一只手牵着露丝，“好，妈咪晚上就陪陪你。”
“好耶！”露丝高呼一声，和尉迟金击了一下掌。
乔笙无奈的笑笑，帮金金穿好羽绒外套，又围好围巾，却至始至终，都没有再去看尉迟凌一眼。
坐上车的时候，尉迟凌坐在副驾驶，她和两个孩子坐在后面。
她和刚才一样，不看他。
而他……
不知道是不是乔笙的错觉，总感觉他透过后视镜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