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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及笄礼(2)

气氛一度紧张,皇后进了屋子二话不说就坐到了颜铁山的位置上,颜铁山赶忙而拜,“皇后殿下恕罪,今日乃小女颜徵的成年及笄礼,自知小女微不足道,故而不敢惊动宫中,望殿下宽恕老臣不禀之罪。”

皇后微微抬了抬手,满面和蔼而道:“颜相国哪里的话,今日本宫不请自来才是叨扰了。不过今日倒不是本宫的主意,是陛下的旨意。”说着,那皇后拱手托了个礼便目光精明的扫了眼在场的人,见所有人都是低着头敛着呼吸不敢说话但眼睛却是四处偷偷窥身旁的同僚这才达到她的目的,继而又缓缓开口说道,“陛下仁德,念及颜相国乃是开国的有功之臣,而颜家的女儿曾经又在宫中救落水太子有功,便有心赏赐。但念及陛下身体不适,故而让本宫代劳前来观礼。”

颜铁山听后再次郑重而拜,“老臣谢过陛下,谢过皇后娘娘。您能来观小女的及笄礼,就是让相国府蓬荜生辉了。老臣承蒙陛下恩德,不敢忘怀,何德何能能劳陛下关怀至此,老臣惭愧不如啊!”

颜铁山这话发自肺腑般的,没一会儿眼里就闪了泪花。

“颜相国快快请起,”皇后抬了抬手,“本宫也不过是奉旨行事罢了,不知相国可否让本宫瞧瞧颜家姑娘,相国乃是将门,生的女儿定是与寻常家的不一般。”

颜铁山恭敬一揖,“回皇后娘娘的话,小女常年待在深闺之中,一身小家子气,娘娘谬赞了。”说着,颜铁山已经看向颜徵,严肃道:“徵儿,还不快来拜见皇后殿下。”

颜徵强行压下浑身竖起的汗毛,连忙浅笑着知礼来到了皇后面前盈盈拜去,“颜徵拜见皇后殿下,皇后殿下千岁。”

“免礼。”

颜徵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只见皇后满目慈祥,正朝着自己招手,“来,好丫头,靠近些,给本宫看看。”

“是。”颜徵屈了屈膝,面带了羞怯的三分笑容挪到了皇后身边。

那皇后看见颜徵的模样似是喜欢得紧,忙握住颜徵的手问道:“今年多大啦?”

颜徵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含羞带怯地把脸上的笑提到了五分,轻声软语道:“回皇后的话,今年十五了。”

“好一个出落大方的美人儿!”皇后细细打量乐一番颜徵,不禁夸道:“十五岁,正是好年纪!”颜徵身上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同时也只能低眉顺眼着,不敢露出半分旁的情绪来。

那皇后拍着颜徵的手便说道:“真是个好姑娘。”那皇后看向颜铁山,“颜相国,没想到你这一名虎将,生的女儿竟是如此灵秀,本宫看了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不知你这女儿可曾许嫁了没有?”

颜徵身上起了第三层鸡皮疙瘩,这次的鸡皮疙瘩在她的手背上都能看得见了。心里头战战兢兢的去敲颜徽,那颜徽只跟颜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声张。

颜徵朝他微微的点点头,只不过眼下的局面她没有第二种选择。

“小女尚未许嫁,听殿下的意思是要给小女寻一门亲事,若真是如此,那真是老臣祖上修来的三辈子福气了!”

“相国既然如此说了,本宫必然记在心里,如此好的一个姑娘,可不能随意嫁了旁人掩了这颗明珠。”

颜徵心里头越来越沉,只觉得有丝危险正在慢慢逼近……

“本宫瞅你真是越看越爱,尤其你这眉眼,像极了本宫年轻的时候。不如这样,本宫眼下收你为义女如何?”

“……”一道大霹雷在颜徵脑袋顶上炸开了花,耳边均是嗡嗡作响的声音,这个老妖妇是有备而来,从她进门后要寻自己时便已知晓,但是一时间不知道她打得什么算盘,只能强装着闺秀小姐,后来听皇后问起亲事又说起义女一事,颜徵是彻彻底底想明白了,她是想把自己嫁给哪个王孙子弟,不是借颜家权就是让她滚去做人质!而这个想法,要么是她自己的主意,要么就是那个老皇帝的主意!

颜徵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去找颜徽的面庞,见他犹豫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颜徵心下了然,来到皇后面前行了大礼,“颜徵叩谢皇后天恩!”

皇后扶起颜徵依旧满脸堆笑,“还叫皇后?”

颜徵低头,使出吃奶的劲儿憋了一口气,羞道:“多谢母后……”

此话一出,满屋前来观礼的朝臣极为有眼力见儿地跪了下来,山呼而道:“恭喜皇后殿下喜得公主,愿皇后与公主玉体安康,福寿绵延。”

看着跪了一屋子的人,也包括颜铁山和颜徽,颜徵心里实在是不是滋味,本就是早死的命,让亲爹给跪了,是不是又要折寿上个十年?

“都免礼!”皇后说道,等到颜徵再看她时,眼中竟闪了一丝亮光。

颜徵不甘示弱,忙掏了手帕轻柔地在皇后的脸上点了两下,“母后……”

“好孩子,本宫是高兴啊。”颜徵扶着皇后坐下,就听皇后说道:“快,继续行礼!不要被本宫打扰了!”

皇后终于发了话,一屋子的人这才又敢忙活了起来,只剩颜徵被红袖拖着回了东厢房。

回到了东屋子,而屋子里又只有颜徵和红袖两个人,免不得让颜徵一阵捶胸顿足,愣是搂着红袖的腰死活不肯撒手。

“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身子一直在抖?”

“吓的……”

“啊?小姐你又看见脏东西了吗?”

这么一说,颜徵心里又感慨万分,抱着红袖的腰就把脸埋进了她的胸前,“袖啊,你不知道啊,这鬼可要比人可爱得多多了!你家小姐我被玩儿了啊!”

红袖搬起颜徵,只看她像吃了黄连一样,咧着嘴巴,满脸的褶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啊……”

要说红袖也是伤感,见颜徵这番模样虽不知缘由,倒也跟着落起泪来。

不多时,门外一声高唱“笄礼开始,请笄者出东房!”

颜徵听了打了一个激灵,忙收敛了情绪死命的攥住红袖的手道:“红袖,等一会儿礼成了你去让哥帮我办件事,我要知道现在所有王孙子弟的名字,包括他们的家世背景,总之越详细越好!还有我要皇后的家世!等打听好了让哥立刻赶来见我,千万不能耽搁,知道吗!”

红袖从未见过颜徵那么慌张的模样,只能一一点头答应了下来。

颜徵深吸了一口气,提着屁股就迈着小碎步走了出去。

屋外依旧是原先的陈设,但因是皇后到来,所以这正宾的位置自然有皇后担当,毕竟任再有德行的女长辈也不敢在皇后面前还坐着正宾的位置,而且颜徵此番已是个公主,故而由皇后来给她加笄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只不过主人颜铁山的席位为了显示君臣之礼,故而把席位往下搬了去,不过不碍着颜徵的事,出了东厢房后颜徵先是揖拜了颜铁山,又揖拜了皇后,皇后位份尊贵,没有站起只是朝颜徵笑着点了点头,颜徵加紧了屁股跪到了正坐席上。

赞礼之人大声呼道:“请正宾盥手!赞者为笄者理妆!”

有司端着盆来到皇后面前,皇后净了手拭干后,便看周楚楚利落地从有司的盘中拿起梳子将颜徵脑袋上的双环髻变成了可以容纳簪子的少女发髻。

“请正宾为笄者初加发笄!”皇后从位置上站起了身,颜铁山紧随其后。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说完此话,便有有司递过一支朴素的紫檀木笄,皇后郑重地把木笄插在颜徵头上,收回手后颜徵郑重一拜。

归位之后赞礼又高唱而道:“请笄者适东房!”

颜徵被红袖扶着回了东厢房,刚才的场景虽然肃穆,但她丝毫不敢忘了给她加笄的是皇后,“红袖,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可别忘了。”

红袖利落地给颜徵拆着头,换着衣服道:“放心小姐,刚才见有空挡子红袖已经告诉少爷了,少爷已经去查了,还说不能看小姐礼成后的模样了很是遗憾。”

红袖给颜徵系了件藕荷色细绣小花枝的裙子,又在淡灰绣白梅的真丝抹胸外系了件酡颜色桃花缠枝提花绸的褙子,边给颜徵系衣带边听颜徵唠叨着:“他又不是没见过我长什么模样,我从小就是他抱大的,还没看够么?”

红袖偷笑着,因着一身粉系的衣裳,又用胭脂给颜徵的脸上涂了些嫩粉的色,好让人看起来气色更佳,“少爷是对小姐情深义重。”

刚刚系好衣带,就又听外头喊道:“请笄者出东房!”

颜徵调整了下气息再次走了出去,此番因着穿着比上次华丽,惹来不少观礼者的目光。淡定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确实没有发现颜徽的面庞,便知道颜徽在有关她的事情上从不马虎,为此她的心里又对他加深了几分感激。

还是如上次流程一般,颜徵先拜过颜铁山,再拜过皇后,便跪到了正席之上。

赞礼者接着唱道:“请正宾盥手!赞者为笄者理妆!”

皇后再次净了手,周楚楚又象征性地用梳子给颜徵梳了几下头发,便听赞礼唱道:“请正宾为笄者二加发簪!”

皇后起身来到颜徵面前说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说完,便把颜徵头上的木笄拿了下来,转而为颜徵簪上了一只通体以和田白玉打磨而成的玉簪,玉簪触摸便觉温热,莹润异常,颜徵心下生疑,之前家中给她所选的钗簪她都是见过的,但却不是玉质地的簪子,这只玉簪是哪里来的?

颜徵满肚子疑惑地朝皇后郑重拜去,赞礼继而又说道:“请笄者适东房!”

红袖扶起颜徵回了东厢房,去换最后一套衣服,刚进了门便听颜徵问道:“那只玉簪是哪里来的?之前准备的好像不是这个?”

红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说着,红袖已经把一件锦云吉纹的烫金石榴红下裙围在了颜徵腰上,而身上则换了件碧玉石色的翠竹暗纹上襦,外套细绣凤穿牡丹图的殷红锦缎大袖鹤氅。

颜徵此时已经是通身华丽,难免和头上那支单调的白玉簪有些不搭。红袖没有拔下簪子,反而把颜徵的头发全都梳了上去,将几个镶有红宝石的珠花作为点缀戴在了颜徵的头上,再加上用着这个空挡给颜徵画上了一个极为淡雅的桃花妆,这么一来不仅让镜中之人生了富贵之感,且因着眼妆上挑,更添了一丝柔媚。

“小姐生的真是极美。”红袖很满意的看着镜中自己的杰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红袖虽是这么说,但颜徵却起了玩心,攥着红袖的手故装深情道:“我能有这样的妆容还不是经过了美人之手,再听美人一夸,竟让那百花也惭愧不如了。”

“小姐!”红袖抽回自己的手,鼓起腮帮子佯装生气道:“小姐这个时候还要玩笑!”

“请笄者出东房!”

门外再次喊了起来,颜徵站起来理了理衣服,道:“一会儿别忘了帮我问问那只玉簪子哪儿来的。”

红袖拖了礼,道了声是,眼见颜徵就要出门,却没想到颜徵做了个媚态,回头说道:“美人修的妆再美,也不及美人本身美。”

红袖被这话说的有一瞬间愣在原地,转而又红着脸扶着颜徵走了出去。

颜徵的情话一旦说起来,红袖心知自己是招架不住的。

三加笄的流程如同前两次,依旧是拜了主人和正宾,便由皇后念着“以岁之吉,以月之令,三加尔服,保兹永命。以终厥德,受天之庆。”这样的话,之后把一支巴掌大的鎏金花丝衔明珠凤钗插在了颜徵头上。

这只凤钗她也没见过,不过看是凤凰的模样,颜徵敢肯定□□这钗子是刚才在她更衣时皇后赏赐的。

刚刚拜完皇后,赞礼又唱道:“醮笄者!”

皇后从正宾为起身,从有司处接过一琉璃樽杯,便念道:“旨酒既清,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颜徵跪着谨慎地从皇后手中接过酒樽,先再地上洒了些,又自己象征性的喝了一口,便由有司接了过去。

之后有司又递过一碗白饭,颜徵吃了点后这才敢向皇后拜了大礼,起身整理了仪容。

到了这个时候,颜徵从早晨没吃饭,之后便跪了又跪拜了又拜,现下空腹喝酒又吃了白米,胃里已经开始酿新酒,故而整得她也是晕晕乎乎的,不过仍旧要坚持着。

“字笄者!请正宾赐字!”

终于到了赐字这个步骤,颜徵跪得端端正正,便由皇后从有司处接过赐字文书,端□□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女子攸宜,宜之於嘏,永受保之,曰成美字。”

“成美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颜徵恭敬而拜,等到皇后回了席位,赞礼者接着唱道:“聆讯!”

颜徵起身朝颜铁山行了大礼,端正跪在了颜铁山面前,就听他道:“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颜徵再拜,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请笄者答谢有司及众宾!”

颜徵再次起身朝皇后而跪,因为头晕眼花这一跪可真叫磕在了地上,她自己都听见了那声响,众人皆叹颜徵诚心,无不赞赏。

强忍着脑门的疼痛,起身朝宾客和有司揖去,这才听赞礼者最后说了一句“礼成”。

然而等到颜徵几乎是用搀着的扶回屋子时,脑门上已经起了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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