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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夜霖俪床上的乔新宇，也听见了他推开卧房门的声音，大声道：“我在这边。”
“哦。”夜霖俪端着醒酒汤，进了自己的卧房，见他趴在床上，将醒酒汤搁在床头柜，“怎么啦？”
“我头很痛，替我揉肩。”乔新宇反手指指肩膀。
“嗯。”夜霖俪轻应一声，挨床沿而坐，伸手替他捏肩。
“三公子今天的行为好像是因为你，你和他没什么吧？”乔新宇见夜霖俪对着一处揉了很久，将她的手往下移了些，“这里酸。”
“我和三公子什么关系都没有。”他的肩很硬，他似乎全身都僵在那里。夜霖俪脱了鞋，盘腿上床。
彼此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他的世界中，她是许宇凡的职员；
能有什么关系？
乔新宇待她为自己捏得舒服些，才找到倦意，便睡去了。
“好些了吗？”夜霖俪不知他睡着了，低声问，见没有回音，笑了一记，熄灯掩门。
关门声令乔新宇睁开眼，侧头看看被掩上的门，打了哈欠，再度闭眼。
夜霖俪这晚又临时铺空房的床，将就着较薄的床上用品对付一宿。
韦睿在与敏敏分手后，回了公寓，喝了牛奶，打着哈欠玩游戏。
狠狠地打！
他将满肚子的火气融到游戏人物中发泄，购置装备时，依旧清晰输入许宇凡的卡号。
“铃——”铃声响起，许宇凡因手机一再提醒银行账户有异动，而拨通韦睿电话。
“别怕，你的卡没有失窃。有我，丢不了。我替你看着。”韦睿接听电话，开口就道。
“我还宁愿卡失窃，至少挂失的时间段里，我不会被你盗用资金。”许宇凡骂骂咧咧打开电脑。
电话另一头的韦睿笑笑，不语。
报复他！许宇凡选了最花钱的游戏，“我也玩游戏了，你说这次我是充两千还是五千游戏币？”
“你他妈的不是人，我只充了五百。”韦睿气愤，今夜真不顺。先是乔新宇让自己不满意，然后许宇凡也不省油……
“不好意思，一时手误，输了七千。”哈哈哈…看你还敢用我的卡！许宇凡关电脑。
“你还没购置装备吧？你她妈的混蛋！我听见关电脑的声音了，你不是为了玩游戏，是为了花我的钱！……”可恶的家伙！他充游戏币就是为了熬我老韦的钱！韦睿火了，不挂电话，使劲骂。
“我当兵，钱很少，你开杂货店，倒买倒卖很有钱！”骂了好几句，韦睿见他不接话，总结起来。
“是这么回事！我告诉你，这些游戏币够我玩三年了。”省着点玩，四年都无需冲游戏币。许宇凡贼笑。
也不知到那时，自己还想玩这游戏吗？会不会都腻味了？他转念纠结起来。
韦睿在电话里不停找许宇凡的岔。
许宇凡也毫不留口德地跟他对骂。
哥俩的电话粥，足足两个多小时，依旧热火朝天地对骂。
“叮咚！”韦睿公寓的门铃声响起。
韦睿一动不动，对着电话那头的许宇凡叫吼：“不错，你上门还钱，算你有点良心！”
“什么？我们家门铃也响了。不过，我爸去开门。”许宇凡呵呵笑，“我才不还钱给你呢！”
“韦睿，三公子，在吗？”孙府管家急切地喊门。
咦，我们家的人！
怎么半夜三更别墅派人来叫门？
“不和你废话了。”韦睿狐疑起身，赤着脚开门，见是管家，更加纳闷。
管家侧身进屋，替韦睿从鞋柜里取皮鞋：“三公子，快点跟我去医院。二少爷出事了，全家都在医院，唯独你电话打不通。”
二哥出事了？韦睿一惊。
穿着睡衣的他套上皮鞋，跟着管家往电梯跑。
“不用取车，我让人开车来的。”管家拉着他往商务车走，上车之后，将车上常为韦睿准备的衣衫递过去。
“哦，谢谢。”韦睿接过衣裳。
“二少爷出车祸。大小姐、表小姐，还有其他公子们都到了。姑爷在我出发前，也赶到医院了。”管家抬手吩咐司机开车，继续道。
姑爷？父亲！韦睿吃了一惊。
父亲很少参与孙氏的事，至少避免和一堆除了大姐、二哥、自己以外的孙氏子嗣见面。
“我爸也去了？我二哥的情况是不是很危险？”韦睿拒绝换衣服，没心情啊！
“昏迷不醒，脑部出血。”管家不勉强他换衣裳，督促司机，“开快点。”
将心提到嗓眼的韦睿，在抵达医院后，见所有的家人哭成一团，迈不出步子。
“你怎么才来？”孙敏哭红了眼，看见三弟站到身旁，抬头。
“怎…怎么回事？前几天还好好的。”家人哭成这样，难道二哥走了？韦睿向病房冲去。
来到病房，他见病床上的人脸上蒙了布子，父亲由几个表姐妹扶着坐在沙发边。
双腿发软的他眼睛瞬间通红，不可能！
“去看看二哥。”孙老爷子的一位较年轻情人走到韦睿身旁，抽泣声大过说话声。
孙坚就这样死了，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葬礼办得轰轰烈烈，排场超大，孙坚的检察院同事们都发誓会永远记住这位好检察官。
葬礼结束，韦睿将父亲送回家：“爸，我可能得去陪外公住一段时间。你一个人生活，行吗？”
“去吧。你妈也很伤心，别跟她顶嘴。”葬礼上遇见前妻的韦父，呆呆地坐在沙发旁。
“我只要有可能，中午都回来吃饭，即便住到外公那边，也回家陪你一会，再过去。”父亲就这几天，模样老了好几岁，从海外赶回来的母亲，在灵堂几度哭昏。韦睿心烦。
韦父不言语，双眼一眨不眨盯着不远处孙坚的照片。
坐到父亲身边，韦睿伸手拍拍他的背，“若哥在天有灵，他也不希望看见你们这样。”
“你哥开车打电话…你千万不能在开车时打电话。”韦父吓得不轻，看着儿子手中握住的车钥匙，叮咛。
“我懂，我懂。我以后开车打电话，会用免提。”韦睿当即发誓。
“去吧。你外公比我还伤心，不用收拾衣裳，那边肯定替你都准备好了。何况你以前也偶尔住那边。”韦父抹抹眼角，催促儿子去陪外公。
点点头，韦睿欲掩门离开，见父亲突然迎面而来，附上门把的手没有动，停住原地。
“我看你妈脸色不好，她这些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韦父追问。
“还好。爸，你放心，我会照顾。”二哥的死对全家而言是灰色的，韦睿在极不放心中出发，住进了孙家别墅。
孙坚的死令孙敏心痛欲绝，办完丧事，她回到孙氏工作，召开高层会议——
暂停所有孙坚反感的娱乐节目半年，旗下艺人在此期间发最低薪水，并要通过考核，否则提前解约。
乔新宇看看夜霖俪交给自己的书面辞职报告，半年的停业整顿……
思索良久，他于晚间将此消息告诉夜霖俪。
“那你将我的辞职报告交上去吧。”底薪只有一千五，而且夜霖俪也担心孙氏会所复演后，孙敏玩更大的花样。
“好吧。”乔新宇和夜霖俪的担心差不多，伸手搂了搂她，“你离开会所，有什么打算？”
“摆夜市，我会早点收摊。至少摆夜市能赚些钱，我妈的赌债永远得还。”因为在许氏升职，夜霖俪的薪水比从前高一些，但面对几十万的赌债，仍入不敷出。
“你家每个月都要还利息，还有本金……”乔新宇起身，走向卧房，返回客厅时，手里多了只信封。
“这是什么？”夜霖俪看着信封送到跟前，疑惑。
“我精确计算过，你分十年还利息和本金，每个月是一万八。拿去吧。”塞过去后，乔新宇解释。
“不用。，至少现在不用。看我每个月差多少，再问你借吧。”夜霖俪摇头。
夜霖俪私下做了帐，能倒背欠乔新宇的准确数字，虽每个月都将结余还给他，可离还清…差得太远了。
乔新宇不强求，说了声“钱在我衣柜老地方，需要就自己拿”，边脱衬衫，边走向洗手间。
二少孙坚去世，孙敏低调了，几乎不现身会所。
也因为孙坚的离世，韦睿失踪了，每次夜霖俪看见许宇凡，都找不到韦睿身影。
“三公子还好吧？”孙坚与自己见面不多，可他挺正直，夜霖俪想了想，向许宇凡走去。
“哎，好什么？都不到我这里来蹭吃蹭喝了，肯定是心情不好。”二哥人超好，许宇凡沉下脸，“他怎么会交通意外，死得这么早？”
“节哀顺变。”看着许宇凡黯然的神色，夜霖俪不知说什么好。
“晚上我拉韦睿出来喝酒，你…也凑个人头吧。”总不能让他一直消沉下去，许宇凡突然出声。
“我…好。什么时间？今晚我晚班……”夜霖俪点头。
“晚班不上也罢，我是你老板，我做主。”许宇凡说完后转身，举步之时，拨打韦睿手机，“晚上出来乐乐。”
“不了。我外公天天失眠，我和老人家睡一间房，进进出出发出响声，会让他更难睡。”韦睿拒绝夜生活。
妈呀，他成宅男了！许宇凡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