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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她怎么会来这里?(1 / 0)

这个冬天格外的寒,从隆冬到杪春都没有过半分回暖。

三月草长莺飞,本该要暖融起来了,可街外只见风雪如怒夹杂着些许冰雹,大颗大颗砸落,许多人家屋顶的瓦片都被砸穿了,街上也几乎没有了人,积着厚厚一层冰雪。这般情景,哪有什么暮春气息。

皇城的气候向来温润,极宜居人,再怎么冷也没有落过这样大的雪。想来,如果这儿都是这般天气,那么西北那儿怕是更冷了吧。

内殿里边,黄袍男子面色阴兀,额间有青筋跳动,眼神较之风雪更为冻人,似乎能将触目所及之物在顷刻间变成寒冰。将折子狠狠一摔,那只布满干纹的手止不住的发颤,眼神灼灼却又极显阴冷,如有实质般地落在殿下之人身上。

若说在之前对待昆莱关还有几分关切,那么在得之天师占卜之后宋歌担任左将军出征西北的那时,他便已经完全放弃了昆嵩。一年多来,昆嵩城处递来求援之奏数份,却全如泥牛入海,半点回应没有得到。

按理说,城不破敌累败,这是一件好事,可他却因此而越发担心起来。要消除这份担心,唯有至城破战败,借机除去那人,方能让他落下心中之石。

他不回应不支援,因他在等着他们输。可纵是如此,他们依然撑到了现在。

这简直是个奇迹。纵然放眼古今纵伸天下,都难得找到这样寡战屡胜的案例。

这是不可思议的军事奇迹。

而这样的奇迹,仿若冥冥之中的一场预示

乱世之将已出,大覃将亡。

撑着华椅扶手,男子满头白发,面上尽是皱纹,早不复年前精干模样。如今的他只剩下垂垂老态,目光亦是浑浊阴隘,半点不像那无上的君王,倒似油尽灯枯的老者,浑身散发出腐朽的味道。

“你说,秦漠不回信了?”老者声音微哑,“他这是要反了。都反了,都反了。”

他的声音很轻,夹杂着似叹非叹的几声,像是无奈,眼底却闪过几分狠戾。

秦漠是怎样的人?

英雄少年天资惊人,经验丰富,不论是行事还是谋划都极为稳妥,至今未尝失手一次。他有才能却从未因此自得,于险境之中亦可全身而退,心思极细,善于观察,甚至曾经凭此在关键时刻反转局势,大获全胜。

可这些都不是皇上信任他的原因。

他信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听话。不论他说什么都听,吩咐下去任何一个任务他都能尽善完成,毫不拖沓,且总能做得极好。

有才的人不罕见,有能的人不罕见,忠心之人也不罕见。可既有才学实干,又对他忠心耿耿,这样的人却真是太少了,几乎说得上是可遇而不可求。

是以,他最是信任他。

可那都是从前。

秦漠,至今已经两个月没有传回情报。不止没有情报,甚至连信都没再回过。

思及至此,男子一身明黄颜色虽他眸光微闪暗了几分。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沉声向下。

“讲来,胡鼎近日倒是未再发求援信来了。”若有所思般缓行几步,他走向阶下男子,“昆嵩到底也还是大覃之地,你说,我是不是该管一管?”

阶下之人始终低着头,不言不语。可皇上却也不计较,只突兀地勾出抹笑来,像是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很是满意。

是啊,到底,他还是该管一管。

辰月十四,中气谷雨。

谷雨者,其意为雨生百谷,斗指癸,日渐归。若是往年,此时应正是春风遍吹,种瓜种豆时候。而今却日日风雪大作,农事只得搁置。

百姓惶惶,于是民间渐有传言,道有异则妖,恰逢当代乱世,恐遭大变。

许是天气阴寒,夜里已经许久不见繁星闪烁,而今日尤甚,连月辉也隐进云去,玄云极厚,一遮便是严严实实,透不出半点光来。

环臂垂首立于飞檐边侧,夜风猎猎将他的墨发衣衫吹得纷扬在际。同是无星无月的夜,可北地较之其它地方总显得更为浓重一些,于是黑袍男子便如这夜里久消不去的黑烟,任由衣袍兀自在檐边翻涌,脚步却是半分不曾移动过。

看上去很是深沉,可实际上,秦漠不过在发呆罢了。

面色不起波澜,眼底却轻涛微泛,因他的心底日益生出的疑惑茫然。

他为那个人做事已经很久了,他从来不觉得他是对的,可就算那人错得再离谱,有什么事情他还是会去做。因他的命是他救来的,这样重的一份恩情,便是倾尽一生去回报亦理所应当。他一直这样认为,一直这么坚定的认为。

如今却有了疑惑。

救命之恩理应回报,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若那回报的代价是拿千千万万别人的命来换,这又算怎么回事?

左手所触,是怀里揣着的一份降书,右手轻晃却是带出银光一闪,秦漠握着一把匕首。那是一把很短的匕首,没什么花哨的装饰,不过手掌长,刃窄,刀口却锋利。

是在战场之上,一人向他掷来的。

那时棣军士卒挥刀向他砍来,他一手相挡一手相击,发间眉眼尽是血块,于是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绯色,他半点心思也没有了,只剩下杀敌活命一个信念。哪怕他来此的目的,与杀敌什么的半点关系都没有。可这也实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是搏命的地方,身为男子,一腔热血被激发出来,又是这样的时候,谁能空得出神来想些其它东西?

如果那个人在这个时候向他袭来,他一定躲不开。脑子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而下一刻,他眼角余光便看见那个人掷来这把匕首。

寒芒划过,如同天边流火飞掠灼眼,心下顿惊,凶险万分。

那一瞬,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这把匕首之下,却在下一刻听到身后一声低呜……

那人不是要杀他,而是在救他。

他当时疑惑,现在也还是不解

为什么?

他们应当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对他们多有不善。既是如此,为何救他?那个名唤即墨清的男子,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自那一战之后,他开始留心起那个人来。越是留心,越是心惊,越能理解为何皇上拼着撕破脸皮宁愿负上忘却先烈的名声,也要将他除去。

这个人实在是天生的帝王之才,文能以谋平天下,武能沙场定乾坤,断则割裂不连,定则利落不悔,以仁义服人心,以亲善泽以民。

犹记初来之时,昆嵩流民杂多,每个人面上带着的都是苦色,他那时对于一切都不甚在意,是以错过了其中变化。当他再注意到的时候,是又战结束,百姓出城来迎。

讲是讲迎全军,可实际上,最受爱戴的,除却胡鼎,便该是即墨清。

真是可怕的凝聚力。而更可怕的,是那个人潜移默化之中得到的人心。

乱世出英雄,却不是每一个英雄都能受人爱戴至此,譬如他从前敬佩的那位隋广帝,他亦是英雄,亦生逢乱世,身怀经世之才,文武兼备。他曾开运河以促经济,迁首都以通南北,却独独不懂得聚以人心稍施仁义,是以在后世流传的闲话里,竟成了残暴昏君的代表。最后,英雄末路,被逼自缢,那似乎也只叫人觉得痛快而不惋惜。

可即墨清不一样,他所行之道属仁,手段却铁血,又善得民心。这样的人,身而为王极好,可若为臣,实在叫人担忧。

最重要的,这个人身后似乎另有一股势力,他查不出。并不是查不出就代表不存在,有的时候,查不出代表的更是一种强大。强大得可怕。

而最可怕的,莫过于如今的秦漠已不能再对他下手。

因那一战,因那把匕首,因如今的他也欠了他一命。

对于旁人来说可能算不得什么,可秦漠在乎,非常在乎。

倘若不在乎,他便不会明知不对也留在那个人身边那样久。他便是这样一个死心眼的人,总认为救命之恩重如泰山,不可不报。不论那个人是谁。

更何况,除却这一点……

好吧,如今的他也真的是有了些挣扎。因他见识了战场厮杀是怎么一回事,因他如今的是非之观较之从前更为分明。

长出一口气,似叹似感慨。

如今的他,到底该如何决断?

骤风渐停,微雨恍惚,依然是带着刺骨寒意,较之方才却是明显的温柔了些。

兴许在一切皆静的时候,有所动作的东西便更容易吸引人,比如那晃动的枯木枝,比如那被风卷起的落叶,比如那屋檐下边悬着的摇曳的纸笼,比如不远处凛凛招摇的旌旗,再比如,夜幕小道上缓步而来的那个身影。

他原只是目光虚虚眺着远方,偶尔缓缓地四处望一望,却在看见那个身影的时候,眼神忽定下来。微雨隔隔,便是在这样的雨幕之中,秦漠看见一个人。

那是个女子,身形瘦小模样柔弱,看上去一只手便能掐死似的。

却是在她身上,他栽过一个大跟头。

那个女子,他不会认错。

是林欢颜。

霎时眉头紧皱

她怎会来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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