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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瞪大了眼睛，感觉到那熟悉的味道钻进口中，浑身上下竟僵硬了起来，过了不到一会儿，那僵硬就成了酥麻，她浑身软软的好像没骨头一样瘫在江世隐的怀里。
这样的吻根本让她无法抗拒，她知道自己从内心深处还是爱着江世隐的，并且爱得疯狂。
而她那原本朦胧恬淡的爱在江世隐的熏陶下竟然也能变得这样疯狂而浓烈，她根本想象不到。
而江世隐将她按在了墙壁上，很用力地在问她，像是要把她的一切都吸走一半。
叶蓁还在徒劳地抵抗，尽管她知道这样真的没什么效果，而江世隐，好似能把这四年来缺少了的亲近一起补上，他吻着她，抚摸着她，让她情不自禁地迎合他。
叶蓁听着自己发出的一声低低的呻吟，整个人紧绷的一根弦顿时松了下来，她觉得好可耻好可恨，可是又难以抗拒他的邀请，这种相较于四年前更加让她发狂的亲吻简直就是在敲碎她的每一根神经。
明明前一秒还在抗拒，后一秒就已经松懈下来。
江世隐很满意她这样的反应，而她自己所想的却是，反正在他的眼里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卑污低贱，所以他才会在这样的时刻还不忘来羞辱她。
叶蓁反正无所谓了，她思念来再也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感受，尽管这一生都是江世隐再带给她快乐的同时带给她灾难和痛苦，她还是对他没有分毫地抵抗力。
她竟是如此地可耻，叶蓁忽然间开始厌弃自己，在挣扎了片刻后放弃抵抗，一时的欢喜过后，她开始颓然，变得没有半点反应。
江世隐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松开了她，皱眉道：“你怎么了？”
叶蓁苍白着一张脸，胸口起伏不定，她定定地看着江世隐，“我恨你。”
江世隐愣住，叶蓁说过很多次恨他了，可从来没有一次能像今天这样给他带来巨大的冲击，他看着叶蓁苍白地没有血色的脸颊，目光从炙热变得冷静，沙哑着声音道：“我知道。”
叶蓁轻轻摇头，“你不知道，你不明白我心里的感觉。”
曾经他一度认为自己了解叶蓁，比了解自己更加了解她，可如今他忽然发现，四年不见，叶蓁的改变不只是表面上的改变。
也许她是真的变心了，也许她的心死了，她看着他的时候，没了从前的恨意中夹杂着浓浓的爱。
“我知道，”他低声道，两手圈住叶蓁摁在墙壁上，将她包裹在身前，“你抛下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感觉，与今天的你，是同样的想法。”
叶蓁一怔，嗫嚅着唇说不出什么东西来，江世隐继而道：“我们彼此相爱，却要互相折磨到死，叶蓁，这不是你想要的是吗？也不是我想要的。”
她秀眉轻蹙，江世隐伸手将它抚平，“这几年我想清楚了，也想明白了，叶擎天所做的事，不管与你有没有关系，我都不再去追究了……”
“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我无法忘怀，可两个四年过去，我才深深明白，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的血海深仇也都已经报了，我的义父，和他的家人，还有你的父亲家人都已经不在了，而我们却还活着，好端端地站在彼此面前，这就足够了。”
叶蓁颤抖着双肩，他说的这些话，是想向她说明什么？“你是在请求我原谅你吗？”
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叶蓁却还是问出了口。
江世隐看着她，没有笑，十分认真，“对，我在请求你的原谅。”
叶蓁抿唇，“那么，你听清楚，我绝不会原谅你。”
江世隐剑眉微皱，他知道叶蓁心软，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很容易放下自己的心结，像她无法拒绝叶灵的任何请求，像她无法克制自己不爱他一样……
“江世隐……你受苦的时候，有宜妃帮助你，而我受苦的时候，只有恭王殿下……如果没有他，我大概早就死在皇宫里了，可你，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关心我，反倒要去伤害关心我的人……现在你三言两语就想要我原谅你，不可能！”
江世隐竟无言以对。
他听着叶蓁决然地说出这些话，眼神里没有一点犹豫。
叶蓁什么都不知道，江世隐想到，因为江怀左为她所做的，都是表面上她能看得到的，而他为她所做的，却是她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
“我……”江世隐哑着喉咙想说些什么，“我一直在你身边。”
叶蓁一声冷笑，“是，你是一直在我身边，不断地疯狂地折磨我，明明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就越是让我去面对什么，我不是供你玩笑的戏子，也不是活该被你差遣被你愚弄的！”
“我没有！”江世隐忍不住低吼打断她的话，叶蓁差点就要流泪，怎么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否认？“难道不是你当着那么多号人的面用茶杯砸我？难道不是你当着张贵嫔的面羞辱我让我成为阖宫上下的笑柄？难道不是你把我关到天牢里害我差点死掉？你竟还不肯承认，我问你，如果是你，你会轻易原谅那个伤害你的人吗？”
江世隐的双手有些发抖，如果不是听着叶蓁这样一件件事说出来，他还忘了自己做过这么多伤害她的事。
叶蓁是叶家大小姐，知书达理，克己守礼，世家千金将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而他，让她被那么多人取笑着。
他只是为了泄愤而已，没想到这样深深地伤害了她。
害得她被所有人嘲笑，在宫里没有一点地位，没有脸面，没有尊严。
“我，我本意不是那样的。”他想解释，向叶蓁解释说他本来不是想那样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就会想起自己当时受过的苦，就忍不住想要让她难堪。
叶蓁硬生生把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你是不是想说你爱我爱得越深伤得越真，这真是好完美的借口，在你第一次那样对我的时候，或许我还对你抱有希望，可在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原谅你。”
江世隐如鲠在喉，叶蓁道：“尤其是在，我父亲死后，而苏曼云也因为我被万箭穿心时，我就已经决定了，我要恨你，就算我没有办法亲手杀了你，我也要恨你一辈子。”
“江世隐，即使你要把我绑在你身边一辈子，我也只能任你为之，你是帝王，手中拥有无上的权力，而我只是个平民女子而已，我无法对你做什么，但我可以对自己做些什么，假如你要拿乐蓉来威胁我，也许我不会自戕，但这一生，我都会恨你，诅咒你，到了下辈子，我还要恨你和诅咒你！”
江世隐简直是被叶蓁的话语惊讶到了，她一句又一句弄得他无法回答，此时说出来的话更加让他难以相信，她竟然会说出“诅咒他”这样的字眼。
她一定是恨毒了他，恨到了骨头里面，才会想要生生世世恨。
因为她无法接受他强迫她，无法接受自己还能再爱上他。
江世隐踉跄了两步，“你当真这么想？”他似乎听不到是自己在说话。
叶蓁心里纠结得痛，纠结得想死，可她无法强迫自己去原谅他。
即便是真的原谅他了又如何？难道和他回皇宫吗？再去过那种非人的日子？被关在皇宫里，不见天日，想想因她而受伤的那些人，想想那些嫔妃们……
还有她的妹妹。
如果说她本来还有一点点的动摇，在想到叶灵之后就完全坚定了下来，就是为了叶灵，为了乐蓉，她也不能原谅江世隐，说什么也不能去伤害她们。
“我当真这么想。”
听到她的回答，江世隐内心深处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的难受，他慢慢收回手臂，目光也变得闪躲，不敢再去瞧叶蓁的神情。
江世隐点点头，别过眼去，望着窗外的树枝晃荡着，细碎的金色光芒洒下，房间里窗明几净，燥热的空气让他喉头发苦，而楼下叫卖嬉笑的声音不绝于耳，与这样的气氛委实不符。
“你……要你想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叶蓁点头，“不可能的。”
他退了几步，想在桌边坐下，忽然发现桌上有一份书信，隐隐看见上面写着两个字，但不知怎么的此时他双目有些模糊，竟然有些看不清，刚想伸手拿起凑到眼前看，叶蓁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冷冷道：“请你离开吧！”
江世隐转头看了她一眼，叶蓁正好抬头，撞上了他的目光。
她看到江世隐的眼眶中居然夹了泪水。
她急促地呼吸两声，她是绝对想不到的，江世隐竟然会为了她流泪。
这个一向骄傲自负的男人，在她面前淌下了眼泪。
江世隐自己也没有想到，有感觉的时候，才发现脸上有一片冰凉，他伸手擦了擦，淡淡一笑，好似习以为常一般，只是无法接受在她面前掉泪而已，毕竟从前，是转过身后，才能流下泪，而不是直接当着面，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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