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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要是被哀家知道，你有半句假话，挑拨是非，别怪哀家不顾情面。”自从凤无进了国子监后，就一直风波不断，前些日子还听到因为她，凤如锦被禁足了，现在又是她，引得晏慎行来告状，怎么其他人都没事，偏偏在她这，就一桩接一桩？
先前还以为是个本分老实的孩子，才出来几天，就惹了一堆事出来。
太后对凤无的不喜全放在了脸上。
其他人都不说话，琴妃看的是心惊胆战，连呼吸有时都忘了，她一眼不瞬的看着凤无，就怕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凤无的都没有开口。
太后等的不耐烦，语气更是恶劣，“没听到哀家的话吗！”
在太后的咄咄逼人之下，凤无才开口，她小声怯喏，“我不知道……”
那声音小的，根本听不真切。
“你说什么？”太后拔高了声音。
凤无抬起头，一滴清泪正好从眼框落下，哪怕是咬着唇，也仿佛能听到惊慌而牙齿磕碰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还未说完的两个字是‘害怕’。
见此，晏慎行哪还忍得住，他大步一跨，就走到了凤无身边，想要给她带来一点庇护。
“太后，五皇女年幼，又性情温良，从头至尾，她都不明白发生何事，太后又何必咄咄相逼，若太后有所疑虑，微臣自当给太后解惑，如今薛郡王已经到场，若是微臣和当时所发生的事有所出入，可由薛郡王出面自辩。”晏慎行站在凤无的斜上风，他不敢将凤无完全归置于身后，他没有一力保全凤无的身份。
“臣妾赞同晏大人的提议。”琴妃急急出来附和，生怕慢了惹得凤无不快，“今日小五从国子监回来，吓的脸都煞白，臣妾劝了好一会儿，才有所好转，她胆子一向小，并不是有意惹恼太后，还请太后恕罪明鉴。”
琴妃刚说完，凤朝暮也跟着站出来帮腔，“皇祖母，当时五皇姐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掉眼泪，国子监里师生都在，是薛瑜紧抓五皇姐不放，硬拉着五皇女要闻她身上的味道，甚至还向五皇姐甩出了软鞭，儿臣上前与他分辩，他还反斥儿臣以权压人，当真威风至极！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我明渊皇子！”
“胡闹！”太后脸色阴沉，凤朝暮最后那句话，把事情推向了另一个方向，性质完全不同！
太后看了眼明熹帝，天子权威，谁都不可挑战，她一直偏宠薛瑜，毕竟薛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她不能让薛家断了香火，拼了命的想要他好，长命百岁，一生和顺，可没想到，太宠了，也会找惹是非，不管是不是真有其事，都不能越过皇家血脉去。
在晏慎行和凤朝暮状告薛瑜的罪行时，并没有提到此，太后没少听薛瑜的混账事，只以为这次也一样是胡闹，没想到凤朝暮竟然指责薛瑜藐视皇家，不顾尊卑，这么一看，凤无那点事算个什么？
明熹帝登基多年，一身气势凌厉不可侵犯，在他脸上很难看出情绪波动，若真露大喜大怒来，那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太后，皇上，请容薛瑜分辩一二。”薛瑜并不见慌乱，倒是露出了些许委屈。
太后见薛瑜闯出这么大祸，还敢露出委屈来，色厉内荏的瞪了他一眼，却也安下心听薛瑜要说什么。
“今日国子监之事，确实是瑜做的不对，瑜在国子监桃花林小歇，无故被打，一来气不过，二来也怕有贼人混进了国子监意图不轨，这才张扬进国子监，瑜也不确定能不能抓到贼人，才想了个笨办法以势震慑贼人。至于六皇子指责瑜的那些……”薛瑜顿了下，突然声音放大，“冤枉啊！瑜怎么敢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来！瑜的郡王爵位，还是太后和皇上赐的，瑜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又怎么敢生出那般忤逆的心思来！都是瑜胡为惯了，做事没个轻重，瑜也是怕五皇女才进国子监被贼人盯上才做了混事，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薛瑜绘声绘声的辩解着自己的用心，他岂能让凤朝暮如愿？
这一番胡搅蛮缠的说辞，倒是让太后的脸色渐渐好转。
“皇上，你认为呢？”太后一直都注意着明熹帝的神色，可从头至尾也没露出半点声色来。
其他人怎么说都比不过明熹帝怎么想。
明熹帝被当今百姓尊为千古一帝，自是因为他勤政爱民，功绩卓绝，文韬武略皆通达的一代明君。
“为何要向凤五甩鞭？”明熹帝不偏听不偏信，直戳问题关键。
薛瑜面露讪讪，“不是五皇女，而是五皇女的狗。”
“去国子监上学，还带着狗，当国子监是什么地方？”太后面露不满。
凤无养狗的事，明熹帝也是知道的，他也是亲眼见到过凤无和那只小狗是怎么玩耍的，即便刻意忘却凤无的存在，他也清楚，凤无在这宫中，会是多寂寥，养只狗陪伴，也是人之常情。
于是焦点重新回到了凤无身上。
“那狗凶悍极了，扑过来还咬了我半截袖子，我不得已才出手的。”薛瑜还不忘添油加醋。
太后听了这话，当即就怒了，“那只伤人的畜生呢？立刻给哀家处死！”
如今再没有人出面求情，毕竟谁也不会为一只狗，而惹太后不快。
可对于凤无来说，那只狗，却比在场任何人的都要金贵！
暴戾在胸腔肆虐，就要忍不住破体而出，她的眼中渐渐泛起血丝，手指微动。
薛瑜一直在观察着凤无的动静，他能看出那只狗对于凤无来说很是看重，他在逼凤无，究竟是真的怯懦软弱，还是只是表象。
然而就在这时，一人踏步而来，没有通报，畅然无阻。
那人一身素衣袈裟，端得庄严宝相，双手合十，张口宣了一句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这声佛号，如清风拂过，吹散一切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