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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6.情困
“什么？残魔帝竟陨落了？”
月夜宫，方宁住处的大厅中，方云山与宁苍听得寂魔帝说出的消息，俱是神色惊骇，满脸难以置信。
“不错，从那化为废墟的六合派中，感受到了南宫小子与封印之主的残留气息，另外，还有一股陌生气息，应当便是你们口中的聂枫。门派外有布置四象紫炎阵的痕迹，应当是他们三人布下四象紫炎阵，将残击杀于六合派中。”寂魔帝神色平淡，回忆起自己探查的结果，娓娓道来。
“这……”方云山与宁苍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方云山凝思片刻，分析道：“南宫绝岚再加释放完全力量的封印之主，确实有击杀残魔帝的实力，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帝级强者可不是那么容易陨落。四象紫炎阵纵使可封绝天地，但若是长时间感受不到残魔帝的存在，寂魔帝也会前往查看增援……”
“我是在感受不到残一炷香时间后，前往六合派探查……”寂魔帝即时补充道。
“嗯。”方云山抬目望了眼寂魔帝，轻轻点头，旋即继续分析道：“这么说，他们在短短的五分时间里，便将残魔帝杀死！”
“这不可能！纵使你我出手，也决然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击杀残魔帝。”宁苍摇了摇头，对这一推论断然否定道。
“宁家主别忘了，现场还有一个聂枫。”方云山缓缓抬起眼眸，望向宁苍凝声说道。
“方家主你的意思，是那聂枫已然拥有与战帝强者抗衡的实力？”宁苍紧皱眉头，难以置信地说道。
“难说啊。”方云山回忆起当日在月夜宫广场高台之上，自己与南宫绝枫对峙之时的情景，慨叹一声，说道：“此子实力一日千里，进步神速，猜之不透。纵使他没有抗衡帝级强者的实力，但他既然在三名帝级强者交战中活下来，便已然说明其不凡，不得不防。”
“如此说来，南宫绝岚与封印之主，再加上个聂枫，对方与我们这边的战力，已经相差无几了。而且，对面聂枫诡计多端，防不胜防。我等霸业，甚危甚急啊。”恍然惊觉，宁苍瞪大眼眸，骇然说道。
“嗯。”方云山轻轻点头，此时已然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走错任何一步，都有可能导致全盘皆输。只要度过此戒，将聂枫等人解决，未来称霸大业将再无阻碍，相反若是走错一步，便可能被那聂枫步步蚕食，将千年筹谋，毁于一旦。
“此事关乎你我千秋霸业，事关重大，不可马虎半分。我前去请教鬼先生，看他老有何良策，可解这般危局。”方云山轻敲桌面，似是终于下定决心，抬目对宁苍与寂魔帝说道。
提起鬼先生这个名字，宁苍也不由心中微悸，思虑片刻，终还是轻轻点头说道：“这种时候，确实可问问那位老先生的意见。”
“鬼先生？”寂魔帝眉头微皱，疑惑问道。
“是我方家的一位前辈高人，千百年来替我方家出谋划策，助我方家度过重重难关，虽足不出户，但尽知天下事，平生算无遗策，乃是我方家最后也是最强的依仗。”方云山轻捋长须，对寂魔帝缓声解释道。
“哦？中天竟有如此奇人？当年伏魔大战之时，也未曾听闻。”略感惊异，寂魔帝凝思回想道。
“鬼先生深居简出，寂魔帝自然不知。若是有兴趣，寂魔帝与宁家主也可一同前往，与方某一道拜会鬼先生，如何？”方云山眼眸微转，抬目对寂魔帝与宁苍说道。
“也好，既是中天的奇人，我也大有兴趣拜会一番。”寂魔帝血红眼眸也微微闪烁，旋即对方云山点头说道。
方云山微微点头，旋即将目光移到宁苍身上。
“额……我就免了吧，那位老先生……”宁苍回忆起那阴森诡异的鬼先生，心里就有些发毛，总觉得全身都被他看透，自己在他眼前不过是个婴儿般孱弱，这让身为战帝强者的宁苍心中极为不舒服。可以选择的话，宁愿去与南宫绝岚大战几百回合，宁苍也不愿去见那鬼先生一面。
“宁家主，此事为你我两家共同大业，一同前去，方显诚意啊。”方云山微微皱眉，对宁苍规劝道。
宁苍瞥了眼那似乎极为诚挚地邀请自己前去的方云山，心中暗暗腹议你方家主也是不敢一个人去吧，人越多才越给你壮胆……
想想两家关系，确实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宁苍轻叹一声，缓缓点头道：“好吧，我们一起去。”
方云山紧绷的脸微松，笑着点了点头，缓缓从椅上站起，对寂魔帝与宁苍说道：“那咱们，这就走吧。”
“好！”宁苍缓缓站起身形。三人对视一眼，身形微转，陡然消失在大厅之中。
……
漆黑而阴暗。
隐藏方家地下密室之中，方云山领着宁苍与寂魔帝穿过大厅，沿着镶嵌月光石的长廊，走到一处古老厚实的木门前，轻轻地敲了敲。
“唔？”一道古老沧桑仿佛泛着腐朽味道的声音，从屋内幽然传来，令寂魔帝与宁苍都是心中一悸，心跳都不由加快了几分。
“云山有问题想请教鬼先生，身后这两位是宁家家主与魔族寂魔帝，也与云山一同前来拜会先生。”隔着木门，方云山微微躬身拱手行礼，恭敬禀报道。
“哦？”屋内之人应了一声，旋即却是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就在方云山宁苍与寂魔帝面面相觑，进退两难之际，陡然间，屋内终于再度传出那沧桑的声音，说道：“进来吧。”
“是！”方云山再施一礼，推门而入，宁苍与寂魔帝跟在方云山身后，也缓缓走入了房间。
屋内极为昏暗，寻常人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东西，但宁苍与寂魔帝毕竟是帝级强者，区区黑暗自然无法阻碍他们的视线。
他们定眼一看，便……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错，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是单纯的一间空房子而已，唯有正前方有一处高台。
高台后装饰了几枚青幽月光石，一个全身笼罩在黑暗中的老者坐在高台之上，睁开幽青眼眸，仿若刚从地狱回来的阴魂，淡淡地望着前来拜访的客人。
这般景象极为阴森恐怖，纵使三人皆是帝级强者，看到此幕也不由呼吸顿止，片刻，方才稍稍缓过来。
“何事？”那灰衣之下，幽幽青冥眼眸盯向方云山，仿若瓷片摩擦的刺耳难听声音，在这漆黑的房间中幽然响起。
方云山对鬼先生再度躬身拱手行礼，神色虔敬，轻声禀报道：“有一子，名聂枫，多次破坏我等统一大业，让中天乃至战星长年饱受战乱之苦，而今更是纠集众强，意图使我方家筹划千年的一统计划付诸东流！此时已是关键之刻，稍有不慎，我方家便可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中天百姓也将继续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故而特向鬼先生请教良策，度此难关。”
闻言，鬼先生幽幽青冥眼眸微微眯起，没有回应，而是转而望向宁苍与寂魔帝。
“宁苍，见过鬼先生。”察觉到那道阴冷诡异的目光，宁苍连忙低头，拱手行礼道。
“鬼先生？呵，你好。”寂魔帝看得那扫向自己的目光，掩住心中怯意，微笑点头示意道。
仅仅只是扫了一圈，鬼先生便不再看众人，眼眸缓缓垂下，灰色衣袍下那仿若枯木的干瘦右手缓缓伸出，食指在其余四指上缓缓掐弄着。
宁苍与寂魔帝对视一眼，皆是略感疑惑。
方云山却是默然静立，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片刻，鬼先生右手停止掐动，那仿若摩擦瓷器的刺耳声音，再度在房间中幽然响起。
“聂枫？南宫一族后嗣，新任千幻剑主，有异世之智，有天泽之福，但易受情困，常受情苦，千手千心千影剑，一人一路一世间，悲哉哀也。”鬼先生轻轻摇头叹息，缓声说道。
“这聂枫竟是南宫一族的人？”闻得鬼先生的判词，方云山瞪大眼眸，难以置信道。
宁苍与寂魔帝也是满脸惊愕，原以为南宫一族已然被击垮，被自己等人从神坛中拉下，却没想到斗来斗去，最后还是跟南宫一族的人在斗。
“那请问鬼先生，如何将这聂枫此子击杀？”短暂惊愕过去后，方云山躬身再拜，神色欣切地向鬼先生询问道。
鬼先生那幽幽青冥眼眸缓缓闭上，不再言语，仿佛没有听到方云山的话语。
“鬼先生！”方云山神色急切，声音稍大了些许。
鬼先生身形巍然不动，仿若一块没有生命的顽石，没有对方云山再作出回应。
久等无果，方云山转身望了眼身后神色凌乱的宁苍与寂魔帝，轻叹一声，转身对鬼先生微微躬身拱手，缓声道：“那云山不打扰先生休息，就此告辞。”
鬼先生依旧闭着眼眸，似乎已然神游九天，没有听到方云山的话语。
方云山领着宁苍与寂魔帝，缓缓退出了这昏暗的房间，将木门缓缓合闭而上。
三人走在廊道之上，缓缓向暗室大厅走去。
宁苍眉头微皱，对身前的方云山凝声说道：“方家主，这……似乎鬼先生也不知道如何解决这聂枫啊。”
“不，鬼先生刚才，不是跟我们说了该如何对付聂枫吗？”方云山负手身后，嘴角泛出些许阴冷笑容，淡淡说道。
“说了？鬼先生说了什么？”宁苍疑惑不解，满脸茫然。
方云山停住身形，望向那疑惑不解的宁苍与寂魔帝，淡然一笑，眼眸闪过些许阴冷色彩，冷笑道：“易受情困，常受情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