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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对不起，我来晚了
“可是，这些年来你的确对我很好。”
太后听到这话吃力的抬起眼来看着楚随风，那眉那眼活脱脱的就是当年舒云惜的样子，只有那唇却跟先帝一模一样……太后缓缓的朝楚随风伸出手去。
“随风。”苏凝雪见楚随风要过去，怕太后突然发难，忙伸手扯住了他。
楚随风却朝苏凝雪轻轻的摇了摇头，他走到床前跪下，伸手握住太后的手，“母后。”
“你现在还唤我母后吗？”太后伸手摸着楚随风的脸，一脸苦涩的道。
“不论如何，我也是你一手抚养长大的。”楚随风低声道。
“呵呵呵……”太后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你不恨哀家，不怨哀家吗？哀家……哀家是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啊！”
直到现在，他还记着是自己把他带大的，他还记着啊……可是，若他知道是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对他的生母所做的事，还会把记着是自己把他带大的吗？怕是……不会。
心里刚刚的那一点柔软转瞬便消失了，太后僵硬的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你以为你能骗过哀家吗？”
“母后，儿臣不想求您别的，只求您放过儿臣的母妃。”楚随风伸手握住太后的手道。
“你……你……”
“我都知道了。”楚随风缓缓垂下眸子，掩去一脸的黯然。
太后瞧了瞧楚随风，又转过脸去瞧苏凝雪，是了，既然苏凝雪知道珍妃的事，那么，又岂有不告诉他的道理，只是……太后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容，“也好，反正，我也好久没有见过珍妃妹妹了。”说罢，转过脸看着景兰道，“去，请珍妃娘娘出来。”
“太后……”景兰皱着眉头，她如何能不清楚太后的心思，虽然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钥匙就藏在暗室里第三颗夜明珠的后面。”就在景兰即将跨出门去的时候，太后的声音幽幽的响了起来。
纤白色的衣裳，垂肩的秀发，还有嘴角清浅的笑容。
太后愣愣的看着被景兰带进来的舒云惜，一晃眼，二十几年过去了，可是，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若不是她眼睛蒙着布条，她真想看看那双眼睛，是否还如初见那般清亮灵动。
“母妃……”楚随风刚开了嘴，眼泪却蓦地掉了下来。
大约是听到楚随风的声音，舒云惜身子微微一颤，然后伸出手去，“随风……是你吗？”她的声音清幽淡雅，却又满含喜悦和激动，泪水很快便落了下来。
“母妃……”楚随风又唤了一声，然后伸手握住舒云惜的手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母妃，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舒云惜嘴角微微一勾，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晚，只要能见到你便不算晚。”
“好一幕母子重逢啊！”太后冷笑一声，打破这一室的温馨。
“姐姐。”听到太后的声音，舒云惜轻轻的唤了一声。
太后笑了几声，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哀家真想好好瞧瞧妹妹母子重逢的喜悦，可惜啊，哀家怕是瞧不到了……”太后说着，掩嘴咳嗽了几声，又咳出一丝血迹来。
这些话旁人或许不明白，但是苏凝雪却是再明白不过，她身子微微一颤，有些害怕的望向楚随风。可是，楚随风却一丝没有察觉，他只是温柔的握着舒云惜的手。
舒云惜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微笑，她轻轻的将头靠在楚随风的胸口，神色安详。
“姑姑。”苏凝雪缓缓走过去，轻轻的唤了一声。
舒云惜微微一愣，“是凝雪吗？”
“姑姑。”苏凝雪跪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指尖，却觉得她的指尖冰凉冰凉的。
“谢谢你。”舒云惜伸出双手握住苏凝雪的手，朝她欣慰的一笑。
若不是苏凝雪，她也不会有今天。
“咳咳……”太后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帕子上的血迹越来越多。
“母后。”苏凝雪见状忙上前扶住太后，一脸的忧虑。
“母后？凝雪，你唤她……”舒云惜渐渐蹙起了眉头。
“妹妹想必不知吧……她，她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是哀家的儿媳妇！”太后掩着嘴，笑着望向舒云惜，有几分讥讽，有几分得意。
舒云惜果然一愣，她只听相父说起过凝雪与随风是一对，可是，竟不知凝雪竟会是清扬的皇后，那么随风他……
太后咳嗽越来越急促，渐渐的便觉得胸闷得厉害，一口气也喘不上来。景兰见状，忙伸手替她顺着胸口，她抬眼看着景兰满脸的泪痕，忽地一笑，“傻丫头，你哭什么呀，你瞧……那么多人，都，都巴不得哀家死了……”
“太后，您不会死的，您不会死的！”
听了景兰这话，太后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一种虚无的惆怅来，“傻丫头，这个世上……哪，哪有人不死的，更何况……中了迷影的毒，根本……根本无药可解！”
太后这话着实让苏凝雪吓了一跳，太后她，她竟然知道自己中了迷影的毒。
“太后……”
“去，去花坞传李公公来，哀家……哀家有话要对他说……”太后吃力的转过脸来看着景兰道，又对楚随风道，“你们都出去，哀家走的时候不想看到你们……”
楚随风微微一愣，终究什么也没有说，扶着舒云惜去了。苏凝雪走到门口，刚要出去，却听到太后的声音幽幽的响了起来，“清扬这孩子对你是真心的……他什么都知道，可是……可是还全心全意的对你！”
苏凝雪心中微微一颤，然后抬脚迈了出去。
房间里静极了，楚随风静静跪在舒云惜的脚边，淡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涌了进来，将他们笼在其间，安静得就像是一幅画，苏凝雪瞧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局外人，可是，她一想到太后在舒云惜体内中的蛊毒，她就觉得满心凄凉，那种苦是怎么说也说不上来的。
屋里，舒云惜静静的诉说着一切，她的身世，一点一点，从入宫到得宠，再到被太后关到暗室，楚随风的脸上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可是，舒云惜的表情却甚是平淡，仿若在说着旁人的故事，只有在说到先帝的时候，她的嘴角动了动带了一丝遗憾。
“少主。”待舒云惜将所有的始末说清楚，木有界便连忙上前朝楚随风一揖手。
“你是……”楚随风不明白木有界为何突然如此，他一直把木有界当成苏凝雪的师傅木无涯。
“他是相爷，当年，便是他救了我和哥哥。”舒云惜轻声道。
“属下见过少主。”木有界一下跪在了楚随风面前，楚随风正欲伸手去扶他，却见木有界一把拉住他的手直直的瞧着他道，“少主，你既已明白自己的身份，那么，便应该继续你先祖遗志，继承大业，光复我大胤江山！”
楚随风脸色一变，“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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