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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明空,弘治暗争一四六(1 / 0)

李治看着长孙无忌道:

“所以此人可恶可恨,犹在那东瀛齐明之上。舅舅,于公于私,你都须当力查此案,务必将那些暗中放冷箭行毒计的东瀛凶武一一活捉,朕要亲审,亲判,亲眼看他们受刑。舅舅可明白?”

长孙无忌定定看了一眼李治,长行一礼,道:

“老臣定不辱命!”

……

良久。

李治呆呆坐在贞观殿中龙榻之上,怀抱暖炉,看着李弘与李显两个孩子,由着安西都护府送入京中的西域驯狮师调教着,在殿中与那三只嗷呜乱叫的白狮子滚成一团玩闹。

一侧,李德奖快步入殿,徐徐上前,微行一礼之后,低道:

“主上。”

“都查清了么?”

李德奖低道:

“已然查明,此番所行之事,长孙太尉确不知情。

而且,据那些暗中监视的密卫所报,这一向来元舅公亦未见有暗中针对娘娘的动作。甚至连安插在娘娘身边的暗线,他都亲手一一拔除。

可见自上次娘娘与他无形之盟后,他便是真心与娘娘保持互不相犯之势了。”

李治沉默良久,才缓道:

“其他那几个人呢?”

“韩王处,近来只一心与那几个出击突厥的大将们往来一处,似有意借力突厥,显已弃欲纳新罗为盟之意。”

“可查准了?”

“是。金春秋早在入殿朝拜的三日前便微服轻从甩开了慕容姑娘与玉明先一步到了洛阳城中,但却一直在三日后才入殿进朝,这样的事,便是没有臣的吩咐,风云兄弟们自也格外着意去查的。何况还有在后面一路缀着他们来的几个影卫统领……

早就查明金春秋三日之中,先先后后,见了三个人。”

“韩王叔,素节……还有阿史那弥射。”

李治淡淡一笑。

李德奖虽早已习惯了他如此洞察人心之能,但也仍免不了有些心中暗起敬意,点头道:

“正是。”

“而且……前二人,只怕他金春秋是碍于其情其势,无奈一见,可那阿史那弥射……只怕他却是亲具礼书,才得一见罢?”

李德奖点头,亦道是,但又立时补上一句道:

“不过,金春秋虽上了门,但却没得见阿史那将军。”

李治突一扬眉:

“未得见?”

“未得见。金春秋甚至还亲自于阿史那府在洛阳城中的别苑三百步前停留王驾,着一等近侍四人亲携拜帖上门,可阿史那将军之妻虽着令留在京中的幼子与大总管一道出门迎客,却始终不曾接下王驾,更直言阿史那弥射不在洛阳,有事日后当见时自见。金春秋倒也未曾强求。”

李治闻言,半晌不语,接着招来德安,着他传旨道:

“自即日起,征突厥军中萧嗣业阿史那弥射一部内,但有大事小情,阿史那可独予定夺,务于年底大祭前,凯旋而归。

还有,两个孩子玩得也够了,带他们去洗一洗,该好好儿休息一会儿了。”

李德奖闻言默然不动,德安则应声而去,走之前也不忘记带走了李弘李显两个孩子。

看着一大两小三只小兽一道离开的背影,李治突然问德奖:

“他们兄弟呢?你可曾一一查问过,确定与此事无关了么?”

德奖闻言,沉默良久方道:

“查过。”

李治抬眼看着,目光从平静渐至怨愤,最后微一闭眼,神色恢复平静,轻道:

“……至何等地步了?”

德奖又沉默许久,才轻道:

“透露消息出去,与元舅公府中那几个前些日子才混进去的东瀛密探的……正是德安私邸中的一个侍儿。”

李治闻言,紧紧绞住自己手边的流苏镶玉袖角坠子,好一会儿才轻道:

“……你可定准了?”

“不会有差。”

李治有些意外于德奖如此肯定的语气,不由轻道:

“师傅?”

“这个孩子原本是……”犹豫一下,李德奖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是当年吴王府中,那个只肯独忠于吴王殿下一人的老侍之孙。自沾在王殿下便待他极为亲厚,更加事事以吴王殿下遗愿为要。

所以……

当他得知自己为德安利用,险些伤了皇后娘娘之时,悲愤百思之下密信一封传与吴王妃娘娘阎氏。王妃娘娘接信时,正巧慕容姑娘小妹真如海在一侧,听得事关自己姐姐口中那位至交好友的皇后娘娘生死大事,她便求了长世子(李恪长子李仁,即李千里)殿下,请王妃娘娘将此事报与臣知。

王妃娘娘本便与皇后娘娘颇有旧情,事关娘娘性命,自然不敢怠慢……所以最早,臣便知晓了此事与德安兄弟有关。

不过如今看来,他们兄弟之中,涉与此事的,还是只有沉书、阿罗、德安三人,其他的……特别是瑞安,应该从头至尾都不曾知情。”

李治闻言,愕然半晌,才轻转头,看了一眼一侧案几上那只精心养护,光泽如新的多宝盒,伸手轻抚半晌才含泪笑道:

“三哥……

三哥……

你去了这般久……

竟还是在暗中佑护着稚奴和媚娘平安……

三哥……

你叫稚奴……

如何报答你才好……”

李治一时间哽咽难止,泪如雨下,李德奖在一侧看着,也心生不忍,欲劝,又不得劝。结果李治竟一发哭得心胸中气荡难平,渐渐头痛呻吟起来。

李德奖见状大惊,急忙着人立时传了秦鸣鹤来,又是汤药又是针穴,这才渐渐平了李治胸中气郁。

李治定了定神,头一句话便是要将此事严谨暗埋着,不许让媚娘知道。

天子一意孤行,自如山峦倾倒无人可逆。

抚头微叹之后,秦鸣鹤只得依李治之意,与他开了些清心定神的方子,又定好了每日一灸便做罢。

看着秦鸣鹤离开,李治才缓缓道:

“德安便罢了,阿罗那里,舅舅可知情?”

李德奖微一思忖便道:

“便是不知,亦不会久。”

李治闭目,良久方道:

“师傅之见,朕这最后一次的宽容,是该给谁?”

李德奖沉默片刻才道:

“元舅公之前虽有诸多针对娘娘之处,也曾数次欲谋了娘娘性命,可此番毕竟非他所为。何况如今他年岁已长,一颗铁石之心也日渐柔软,何况主上今日不是已经对元舅公那般申饬了?于他而言,已是致命一击。”

李治倒也不奇怪德奖会知道自己对长孙无忌今日所言所事——毕竟昨日夜里,他得了这消息之后便与李德奖约略提过要与长孙无忌有此一谈。

故而李治点头道:

“这般说来……”

他停下眼,看着李德奖,李德奖点头道:

“反观德安兄弟,虽主上多番宽容,但仍屡失大义。利用主上对娘娘一片情意也好,计涉娘娘对主上一片痴心也罢,实实在在,无视主上这些年来,对他们兄弟多少宽容庇佑。

论义,论恩,都是德安兄弟太过偏执,元舅公与他们之间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该将与此事无关的皇后娘娘扯进去。”

李治面上波澜不兴,袖中双拳却早已紧握:

“所以,师傅以为……”

“毕竟德安兄弟也是命运堪怜,这些年来对主上也算是一片忠诚,论罪当诛。但……

还请主上念及瑞安,留他兄弟一条生路。”

李治闭目,似万年凝于一瞬,后道:

“留他们一条生路……

是啊……朕的确不曾想过要他们性命。可若是贬了他们,于今时今日这等情势,与杀了他们,又有何异?”

“主上,阿罗沉书不提,德安是您多年所用,又岂会不知您懂您?既知你懂您,却还要以主上之心系所在,为自己谋取复仇大计……

此本属无义无德悖逆之行,主上再如何不忍,也得良加处置。

若主上轻纵之,只恐日后人人效之,这一点主上其实很清楚,万是不能轻纵的。”

李治默然,半晌方道:

“不错,朕知晓,但正因为知晓,朕才要想清楚,到底如何安置他们。因为朕不愿意自己成为如他们一样无义无德之人。”

李德奖欲言,却也知当年玄武门事变,影响的却不止是太宗兄弟,更影响了整个李唐宗室。

李治自小便深受其母教诲,有心弥合这些旧恩仇,故多年来一直听之任之。若非此番触及他底线,只怕他仍不肯轻涉于德安兄弟与长孙无忌之事中。

所以,此事该如何处置,的确是他不能开口提议的。

他都明白,何况李治?

所以从一开始,李治都不曾想要借助他人之力来解决这个问题。考量许久之后,眼看晚霞渐生,夜色将至,李治轻道:

“明日……劳师傅你亲自出手,于冬猎之时,把他们三兄弟一道带至京郊猎苑中。待得朕明日冬祭之后,自会与他们见上一面。”

“那……瑞安……”

李德奖谨慎问道。

李治沉默片刻方轻道:

“还请师傅知会玉如一句,教她引瑞安入猎苑罢……

让他亲耳听一听,自己做个选择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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