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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传闻(1 / 0)

一场雨下了两天,巷子里都积了水。我撑着伞,把书都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踮着脚绕过小水洼往回走。

进了院子,站在屋檐下收了伞放在墙边靠着沥水。褚珀跳出来把我怀里的书接去,我掸了掸裙摆上沾着的水珠,搓着手进了屋子。

我把扣在菜盘子上用来保温的碗拿起来,添上饭。褚珀忙着摆筷子,爹爹端着一钵汤进来,我们自行落座,吃饭。

吃罢饭,擦了桌,洗了碗。三人仍聚在堂前。爹爹坐在堂前借着天光做衣裳,褚珀坐在爹爹身旁歪着头看。我倒了杯热茶喝下,熨帖得身心舒畅。

“爹爹,下雨天光线不好,您别做长了时间,小心伤了眼睛。”我提着茶壶,一人倒了杯茶。“爹爹喝杯水,歇一会。”

“对啊,爹爹快喝,尝尝看我泡茶的手艺是否长进了?”褚珀催促爹爹放下针线。

他牛皮吹得上了天,我假装不经意朝外看,大呼一声:“哎!快看,天上有牛在飞。”

褚珀果然上当,忙随着我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哪呢哪呢?牛居然可以飞?”天上除了有细密的雨幕,什么都没有。褚珀恍然:“阿姐你骗我!”

“有的,牛是某人吹出来的,都吹天上去了!”我一本正经的说。

褚珀埋头想了会,终于领悟,气得小脸红扑扑的:“阿姐你真坏!”

我忍不住笑起来:“你次次泡茶都是茶叶扔壶里,沸水一冲便了事。还敢夸大说手艺。羞不羞!”

“哼!至少还是会泡的,哪像阿姐连针线都不会,你都不羞我有什么可羞的!”褚珀反驳道。

哟,居然学会人身攻击了!我是不会针线活,但也不觉得羞愧。天性使然,这里的女子多是会针线活的,因女子要承担主要的养家责任,有些不会做衣裳只学绣花,像我这样连花都不会绣的很少。譬如褚家,据说为谋面的娘亲是顶会绣花的。每次爹爹做衣裳,娘亲就在衣服上绣些花样,妇唱夫随幸福得很。现在家中的衣服都是针脚细密整齐,没有一点花样,将朴素进行到底。

褚珀见我无言,开心的抱着茶水装模作样的抿了一口,砸吧着嘴好似茶水多美妙似地。

我啧啧赞叹:“小坏蛋!”

爹爹微微笑着放下杯子,问我:“钱县令走了十天了。新县令可有消息?”

钱县令钱县令,果然成了前县令。我弯唇一笑:“今日从学堂里得了消息,说是朝廷的任令已经下来了。这两日就会张贴榜文。县衙这几日有泥瓦匠进出,大约在做修缮工作,就等着县令上任了。”

爹爹说:“不知新县令是怎样的一个人,若是如一位如钱县令般清廉爱民的父母官才好。”

“不知她们从哪得的消息,说县令是名男子。”我想起她们在学堂里议论纷纷,把不知从哪探来的八卦都爆了出来。

“男子?”爹爹有些诧异,“了不得!”

“嗯。”我点点头,“他来头不小,据说是本朝陈大将军的幼弟,陈子敬。他乃是进士及第,与吏部尚书之女乔燕歌的才能不相上下,仪容文采俱是一流。殿试时圣上颇有些为难,最后圣上钦点乔燕歌为新科状元,他为榜眼。”

“如此才能家世,为何来本县当县令,岂不屈才?”爹爹困惑了。

我也很困惑,学堂里议论了许久,没能在此事上得出结论。大家都不知为何他过了殿试却未授予官职,销声匿迹了两年后,被派到平春县来。不过我不纠结于此,遂说:“只要能为百姓做好事,便是好官。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爹爹赞同。

褚珀在一旁听得痴迷,一脸向往的说:“这位大人好生厉害!”

我打趣道:“你也想像他那样威风么?”

“才不呢!”褚珀摇着头,“我觉得像这样和爹爹阿姐在一块就很好。”

“嗯,是挺好的。”我回答他。

褚珀嘿嘿笑:“阿姐你不是想到衙门去谋个差事么?今后可不可以让我见见那位大人?”

“这么崇拜他?你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个好人呢?”

“肯定没差的!阿姐,好不好嘛!”褚珀央求道。

我答应褚珀:“好的,一定让你见到他。”

褚珀得了保证,就开始赶我:“那阿姐你快去温书。”

真是有了新大人忘了旧阿姐。我只得起身去复习。

三天后,陈子敬出任平春县县令的榜张贴了出来。平春县有身份的人家还有富户俱在打探陈子敬的性情爱好,暗地收罗字画古玩,准备好拜帖,派人在城隍庙外候着,只等着陈子敬的出现。

当县衙里传出陈子敬已到任接印的消息后,各路人马都坐不住了。他们派出的小厮竟然都没能在城隍庙里探到陈子敬的身影,而陈子敬竟然已接印上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不明白。

县令上任是一县的大事,县令进县衙接印前,须得先拜庙。自行斋戒肃严三日后,在城隍庙里祷告神灵。一般县令会乘八抬大轿,或骑高头骏马入县,彰显排场气派。更有甚者,会着吹手金鼓旗幡先行开道,一路吹打。陈子敬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拜了庙、进了县、接了印,着实是个异类。陈子敬这样的举动让他们摸不透,但谁都不敢拖延,纷纷递上了拜帖。然而陈子敬以要准备县试事宜为由,统统没有接见。

如他这般低调的可真是难见。我所知的比较特别的是前朝的张举芝出任永昌县县令。永昌县是皇亲国戚的聚集地,犯了罪皆逍遥于法外,前几任县令无人敢插手。张举芝上任时,不乘轿不骑马,让一众衙役扛着她的棺材前行,以示她的决心。无论如何,张举芝的上任亦是轰动的。陈子敬低调上任,真是太个性。

陈子敬的到任,也意味着县试越来越近了。县试前五日,王夫子停了学堂的课,让我们彻底的自行复习。

我因毛笔写得有些秃了,准备买一支回去作县试时的专用笔。周文质与我同行,去取她前几日专程定的笔。我用的毛笔是兼毫笔,即混合了几种豪制成的,便于书写且价格低廉,正适合我这种书写不好又囊中羞涩的人。而周文质这个奢侈的家伙,只喜由野兔项背之毫制成的紫毫笔。

进了德兴斋,周文质找掌柜拿笔去了,我自顾挑出一支,试了下杆子的粗细,检查了下笔头。掏了钱,买下来。在前堂等周文质从贵宾才进得去的内堂出来。

前堂除了我,再无客人。前堂的伙计李秀并不顾忌我,找我聊起天来。

她忽然问我:“你听说新上任的县令为何不见客了么?”

“不知。”我答到。

“你还没听说?现在都在议论这事呢!”她靠近我耳边,压低声音说:“县令的腿是废的!”

不是吧!大约是我太孤陋寡闻,未听过有以残病之身入朝为官的。若是真的,陈子敬真是前无古人了。

李秀见我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忙说:“真的,我可没有骗你!这是县衙里当差的人说的,千真万确!县令不光腿废,身子也不大好。”

我点点头,安抚她。

有个男子进了前堂看砚台。李秀也不顾,悄声继续八卦:“你说他都那样了,为何还非要出来做官呢?”

我右手掌掌心向下平放,左手指尖对着右手掌心,做了个停止的动作:“莫要非议这些。只要大人有才德,能为民请命,便是好官,不论男女。”

李秀悻悻地停了嘴。我知与她多说也无益,便不再开口。

掌柜打起前后堂之间的帘子,送周文质出来。我们便一齐出了德兴斋。

周文质问我:“发生了什么?”以周文质的敏锐,是必然会察觉到李秀的神色有异。

“也没什么。李秀告诉我县令有腿疾,有些非议。我没让她继续说下去。”我简单的把事情陈述了下。

周文质不以为然:“她懂什么!心之为民者便是好官,何必管他是男是女是强健还是残病。”

周文质果然是个妙人!何必管他是男是女是强健还是残病,这句说得真好!因我从现代而来,便觉是男是女都无碍,是受了现代观念的影响,在我脑里根深蒂固。我因他有腿疾可以为官而觉不可思议,远没有周文质的觉悟!我得反思一下自己。

“文质,有你为友,我受益颇多。”

周文质无言的看着我。

同行了一段路,到了分别的路口,周文质摆摆手说:“五日后校士馆见。”校士馆是县试考试的地方。

我微笑:“好的,五日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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