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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命案 三(1 / 0)

过道边的丛丛的枯草,覆着熠熠闪光的白霜。桌上的菊花彻底开败了,花叶掉了满桌。

菊花凋落的模样维持不了三日,在渐寒的天气中枯萎衰败。花,等它开放不易,错过了盛开,只好守着它迅速凋零。清扫桌面的残叶,把花盆置于墙角。

三天已过,去往邻县的那拨衙役仍未回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县衙内的气氛被这命案压着,空前低迷。

张蓉今日来得稍晚,才迈进刑房便开口问道:“今日可有消息回来?”

我心中略沉重,摇头:“没有。”

张蓉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几日去往死者家里再多趟,也查不出什么来。”

我说:“张姊,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前两拨沿河去追查的回得早,是因无线索。县尉带着的这拨捕快未回,应是有所获,或许得了孙娉的踪迹。我们再等等吧。”

张蓉道:“但愿如此。年轻男子深夜死于家中,这案拖一日,县民就不安一日。”

我想起傅兰夫妇,案子一日未决,傅辰的尸体一日不能入葬,长久的摆放,是对傅兰夫妇的折磨。一日日的等候如一刀刀,割在他们已被剜掉一半的心上。

想要尽快破案,但再没有任何进展的现在,唯有等候。

我问:“田菁这几日如何?”

李达接话道:“在狱中,她一口咬定是孙娉害死了傅辰。问了几回话,回答都是这样。傅辰死前只与她有过争执,在孙娉未到案前查清前,不能放她走。”

田菁的确有嫌疑,多次求娶傅辰不成,案发当日还与傅辰有过争执。说到杀人动机,田菁不能排除。但田菁个子娇小,她是如何杀死高她一个头的傅辰?虞国男女生理构造与前世并无不同,傅辰的力气应比田菁大。傅兰夜班辗转难眠,探看时门户大敞,她听到走动声及凳子倒在地上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没有破门而入的声音,也没有争执打斗的声响,家中钱财未被盗走。假设是田菁杀死傅辰,她又是怎样安静快速的办到的?

孙娉,是案子的一个关键。傅辰容貌上佳,那日倒在血泊中尸身尚且有着凄艳的美感,不知平日眼波流转间又是怎样的风情。傅辰死时穿着艳丽,眼角抹有胭脂。按田菁所说,傅辰精心打扮是夜间私会商人之子孙娉。孙娉出于何故要杀害傅辰?若是一般私会,定然不会随身携刀。即便有带刀防身的习惯,作为富商之子的孙娉,又怎样会带一把陈旧没有刀鞘的屠刀?若孙娉才是杀人凶手,那带刀赴会就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又怎样的原因导致了香艳私会到预谋杀人的转变?在见到孙娉前,我无法做出设定。

我问:“大人可有指示?”

李达翻动案卷:“没有。”

都在等县尉的消息。

我还未见过狱中的审讯方法,不知有没有动刑。田菁被关入牢狱中,案发那晚陈子敬讯问过田菁,也不知田菁再牢狱中是如何被审讯的。我观察陈子敬的素来审案,皆是智取,从未在公堂上用过刑讯。与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动不动狠拍气拍,洒签动刑讯的县太爷大有不同。但之前都是民事案子,不同这次的命案。命案最低牵扯到两条性命。被害人的性命,杀人者的性命。破不了案,无法告慰死者还有伤心的死者家人。判错案,杀人者逍遥法外,无辜者白白丧命,有违天理。

李达问:“走吧,先去点卯。”

我们带着各自手中整理的案卷,交予承发房。

内衙三声梆子响过,张蓉起身往中和堂去。

临出门,张蓉问我:“阿良,你不去听审了?”

我摇摇头:“今日不去了。”

张蓉拿起东西往外走:“今日转性了?也罢,今日的案子都是些寻常琐碎的案子。外面也挺冷的,不去也好。”

无论案子大小,案件当事人都是在寻求公平,至少是内心的平衡。就这点来说,案子无大小之分。我不去旁听不是因为案子寻常琐碎,只因心中压着事情。

堂审结束,起诉与被诉者都离了县衙。大堂上,月台下,刑房中,无人高声说话,极少有人往来,非常安静。

至未时,大堂院里忽然嘈杂起来,脚步身纷乱,隐隐夹杂着呼喝声。

往窗外看去,县尉为首,身后跟着两人,风尘仆仆的从大堂院里疾走而过。

我不由站了起来。李达与张蓉也走到窗边观望。

她们走到大堂下止了步子,县尉一人步履匆匆去了后方的中和堂。

站在大堂下的两人穿着公服,都是衙役。怎么才回来这几人,她们找到孙娉了么?

仪门外隐隐有呵斥声。

我心中一动,问到:“以前捉拿人犯后是否都在仪门候着?”

李达看了我一眼,点头道:“人犯在仪门外,先由捕快禀告大人。若不立即提审,衙役会将人犯带去牢里。”

须臾,县尉回到月台,两名等候的衙役疾行出大堂院,大堂的衙役很快到位。

李达说:“大人是要开堂审了。”她离了窗边,迅速准备用具。

一名衙役来刑房传话,收拾好用具的李达随之一道上了月台。

堂鼓擂响,“咚咚”,一声声敲在心上。我的心跳得飞快,一鼓作气跑上月台,站在擂鼓的衙役身旁。

人犯孙娉被压上月台。她带着枷锁,垂着头跪在月台上,头发未束,凌乱的垂在身前。

衙役以杖击地,拖长声音喊“升——堂——”。

陈子敬入了公堂,声响都停止。身上的玄色深衣,衬得他今日格外清冷。

陈子敬拿起惊堂木,拍在公案上:“带疑犯。”

衙役压着孙娉进了大堂,孙娉在大堂正中跪下。

陈子敬说:“堂下何人?”

孙娉跪着,身子在枷锁下几乎缩成一团:“回大人,草民孙娉,青城县人。”

衙役将孙娉的文牒交予李达,李达前后看过,交给陈子敬。

孙娉是她的真名,身份不是捏造。

陈子敬问:“四天前你在何处?”

孙娉说:“草民,草民四天前坐船回家,途径平春县。”

陈子敬看着她,问道:“你在平春县停留多久,做了些什么?”

一阵穿堂风过,孙娉打了个冷战,发丝在身前飘荡:“我,不,草民就在河边做了休整,晚上起程回家去了。”

穿堂风,寒气凌冽,吹得站在栅栏边的我也缩起脖子。

陈子敬淡然依旧,继续问:“四天前的晚上没有月亮,多数船家停航不行。你回家路程不过一日,为何白天不开船,反倒夜班无月时起程?”

孙娉支支吾吾:“这…草民,草民…”孙娉半天没能想出个合适的理由。她牵强的说:“草民忽然想家,就回去了。”

陈子敬说:“你没去赴约就走了?”

孙娉呆了一下,回道:“没去。”又慌忙说,“草民没和谁有约。”

陈子敬语气稍重:“你是没有去还是没有约?”

孙娉说:“没有。”

陈子敬手指习惯性的轻敲扶手:“你常来平春县?”

孙娉答:“回大人,草民是因照看家中生意才经过此处。”

陈子敬问:“你到平春县时常泊船于码头向北百步之处?”

孙娉咽了咽口水:“是的。“

陈子敬问:“你可认识一个叫傅辰的男子。”

孙娉不自觉的动了动:“不认识。”

陈子敬说:“有人见你们二人交谈过。”

孙娉说:“或许曾向他问过路,我不记得了。”

陈子敬说:“那傅辰就离你泊船处不过百步,四天前你还与他说过话,你再想想,果真没印象么?”

孙娉说:“回大人,不记得了。”

陈子敬秀美的眉微挑:“你既是想家,为何自平春县返家,未在家中待一时半刻,反而一直在乡下别庄?”

孙娉又支吾起来:“草民…草民…”

陈子敬抡起惊堂木一记重拍,孙娉吓得一哆嗦。

每次陈子敬拍惊堂木,我心里也会一紧。与我前世去庭审辩护时,听到审判长敲响锤子的反应一样。

陈子敬说:“停在平春县一日,你偏在夜半无月时行船。你四天前连夜离开平春县时,傅辰被害家中。”

孙娉呆呆开口:“草民…”

陈子敬语气肃然:“你连夜出平春县,根本不是因你想家!因你杀人行了凶急于逃走!”

孙娉急说:“大人,冤枉啊!”

陈子敬说:“若不是你杀了人,何必半夜坐船逃离,何必躲避官差!”

孙娉发起抖来:“不是我,我没有杀人,不是我。”

陈子敬眼中沉沉:“再问你一次,你是否认识傅辰?”

孙娉道:“我…”

陈子敬说:“你非要本官动刑才肯说实话么?”他手伸向签筒,捻起几根竹签。

竹签是红色,拿在手间分外醒目。一根火签抛下,受讯人就要被责打五杖。几根火签被抛下的话……

孙娉忙叩头,套着的枷锁却让她无法埋下头去,枷锁碰到地面闷闷作响。她求道:“大人,别动刑。”

陈子敬淡淡的看向她。

孙娉忙说:“我认识傅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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