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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失盐(1 / 0)

货舱静静的,可闻刷子轻扫过木板的声响。

木壁洞开,几人伏下身子,手执木刷收集地上的细盐。仔细瞧,地板及舱壁上可见细盐。被隐藏起的小货舱内,载过盐。

可现在,不见了。

陈游之手指在舱壁上轻轻滑过,到了一处,停下,说道:“此处尚有些微颗粒,再往上几乎没了。”

我比划了下在我头上一公分的位置:“此处已无。”

陈游之转过身,来来回回的踱步丈量,哼了一声:“载了不少。”一双眼冷冷的扫过,“何处可藏?”

我走到对着门的木壁前,屈指轻叩:“不知后面有什么。”

“看了便知。”陈游之上前推,墙壁不动。他并起两指,在墙壁上快速敲动,绕了一大圈。发力两指抠进,提气往后一拉,板子“咔咔”随他手脱落,墙上留下一方形大洞,木屑簌簌飘落。

“哇!”我一惊,不由后退一步,又忍不住赞叹。

站在洞前看去,墙壁另一侧却亦是一个货舱。货被堆在一角,数个黑衣人拔刀出鞘,护卫在身前,满脸警惕,随时迎战的模样。

“是我。”陈游之道,手一松,把板子掷在地上。

刀入鞘,人散开。

陈游之皱着眉,问道:“你们可有发现?”

“回大人,没有。”

他慢慢回过身,环视舱内。

我走近他,低声问:“大人,为何不从船夫身上问?”

没有喊他陈门上,显然他的身份远远高于“门上”的称谓。在随行黑衣人的称呼里,“公子”是陈子敬,黑衣人极有可能是陈家训练出来的军人。“大人”是他,那他在军中有着不低的地位。

“不容易。”陈游之说道。

也对,据册子上记载,她们贩私盐数目不在少数,一旦爆出,只怕无一人能幸免。她们定然也知晓利害,难开口招供。

必须找出确切的证据。

视线转回舱内,夹在两个货舱中间,空间不小,但若两侧都堆满货物,也不易被人发现。来回走了几步,我说:“我建议令人丈量船外侧的长宽,再丈量内侧,两组数据进行对比,就可知是否尚有隐蔽空间。”

陈游之点头,指出几人:“你们速去照办。”

“是。”她们低头行礼,迅速退了出去。

陈游之拿起收集好的小袋细盐,说道:“走吧,向公子禀告。”

回到甲板,陈子敬独自坐在船头。

“公子。”陈游之停在三尺外。

我从陈游之身后探出头去看。

风从河面吹来,他衣衫微动,没有回头。

陈游之道:“有一暗舱夹于前后两舱中间,可容盐百几石,舱内空无一物,地板舱壁上都有残留细盐。已令人丈量船身,以寻有无其余暗舱。”

风中夹着指尖轻叩的声响,他说:“去听听她们怎么说。”

自我们的身影出现在船舷,那双毒蛇般的眼睛随之附上,我后背似有冷风吹过。

陈游之问道:“你们是哪里人?”

那女子道:“小人是永州郡人。”

“满船的货是哪里来的,你是何身份?”

“我们东家是永州郡金字号掌柜,丝绸布匹是东家在曲水郡定的,小人只负责把货运回去。”

“曲水郡哪个商家供的货?”

“于家。”

陈游之冷然道:“是么?于家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私卖朝廷禁物。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运!”

“大人说什么,小人不明白。”那女子沉着道。

陈游之张开手掌,雪白的细盐颗粒从指间溜下。

“哦?”那女子问道:“大人这是……”

“船上的东西。”陈游之盯着她的眼睛,慢慢道,“你不认识?”

那女子道:“这不是盐么,有甚么稀奇,是常见之物。”

“却是在船上暗舱中寻得。我倒很好奇,船上怎会有暗舱,舱内尽是盐粒。”

“大人或有不知,从曲水往永州一路常有悍匪,设暗舱只为护住珍贵货物。”

“是么?”陈游之又问,“那么盐粒又作何解释?”

“大人以为小人为何不远千里来曲水郡?不过是为了于家特殊的煮布之法。于家染布都以特殊盐水煮之,布匹颜色久而不退,些微盐粒从布上析出,也不足为奇。”那女子应对得滴水不漏,见陈游之怒色,神情里有丝轻慢。

一直沉默的陈子敬忽然道:“原是如此,游之,上船。”

再回到甲板上,陈游之嘴角微微翘起:“回答得似乎一点破绽都没有。”

的确,她回答得太快太流畅,如一早就编好背过般。陈子敬不过想试探她们的态度,根本没想从她们那里得出答案。我不明白。

“大人,可还有线索?”我问道。

陈子敬没答,只说:“令昨夜追踪的人来。”

陈游之回身做了个手势,几名黑衣人上前:“公子有何吩咐?”

陈子敬道:“把你们昨夜到今日的情形再说一遍,详细些,不要有遗漏。”

“是,公子。”一黑衣人道,“我们在汤府外守了近一夜,汤府一直没有异动。近丑时,汤府有一人穿夜行衣从后门窜出。那人武功不低,可是窜出速度不快。我们疑心有诈,没有立刻跟上。果然,那人走出两条街后,攀爬上了高楼屋檐,汤府屋顶上有人燃起一炷香,挥舞了几下。那人才飞快的走了。”

“原来早有人潜在屋顶上,查看是否有人跟踪。我们不敢同时动,怕惊动了汤府内监视的人。由属下一人先行,沿途洒了记号。那人脚程实在是快,属下只能勉强跟上,怕被发现,也不敢跟太近。那人直到平春几十里外一处靠河的山坳才停下,山坳里漆黑一片,那人吹了哨子,没入草丛中。片刻后,山坳里亮起了灯火,数十人来回搬了东西到货船上。”

“我们寻了许久的盐库原来在山坳腹地中,难怪一直没有找到。我们的人陆续赶到,但人数悬殊,属下不敢妄动,一人回禀大人,一人去集合人员,属下等在原地监视。”

“她们装了三船,船却是按不同的方向走,我们只好分三路跟踪。我们这一路在岸上跑了一段,寻了一艘渔船远远的跟着。渔船漏了水,我们只得弃船上了河岸。直到此处,她们靠岸休整。人员到后,我们就将她们拿了下来。”

我想了想,问道:“为何确定装上船的是盐?”按她说的,天黑隔得又远,她们只知道有货运上船,如何确定是盐?

陈游之道:“那处仓库已被接管,确是盐库,但是盐已被运走。”

这么说,他们已经控制了盐库,没有搜到盐,缺乏充足证据。可是他们抓到了人,可以审问,应当有人会招才是。何况不止一艘船证据……

陈子敬似乎明白我所想,说道:“另外两艘船所过之处为高山急流,已跟丢。派人赶去上游,但尚无讯息。”

难怪他会亲自来。按目前所知,案子牵涉不少人,是重罪大案,若非人赃并获,判处难以服众。他们悄无声息的做了这许多事,莫非我们四处奔波不过是障眼法,他一直另有打算?

又有人来报:“已丈量船身经过对比,再次搜寻过,并凿了货舱地板,无暗室。”

不是好消息呢,没有找到,难道凭空消失了?

眺目远望,茫茫河水默默流淌,轻轻拍打在船身。

我心里浮出一个念头,急急跳下船。

船离岸有一小段距离,我够不着,不由喊道:“快快,把船拉近靠岸。”

她们都看向我,却没有人动。

陈子敬的脸出现在船舷后,我一脸急切的看向他。

“按她说的做。”

陈子敬一发话,黑衣人迅速解了绳,把船拉过来。

我凑上前,细细摸过船身,防水做得极好。油刷过的船身不会留下明显痕迹,但是,仔细分辨,还是可以看出些端倪。

我摸着船身来回走了两遍,终于确定心中所想,忍不住笑出来,立刻又生忧愁,皱起了眉头。待心绪稍定,拾了两块石头,快步回到船上。

我上船便说:“给我准备一个木碗或瓷碗,一个木盆里面装大半盆水。”

她们虽然不知我要这些做什么,但有陈子敬之前的话,东西很快备好。

我说:“大人请看。”

把碗放在盛了水的盆里,碗漂在水面。两块石头放入碗中,碗稍稍下沉。拿起一块石头,碗上浮些许。

如此反复演示了两遍。

陈子敬颔首,说道:“原来如此。”

我看向一直跟船走得那名黑衣人,问道:“你跟踪船时,有无发现船身高低有区别?”

那黑衣人道:“当时天色很黑,没有注意。”

“她们人手可有少?”

“不能确定。”

我点头,说道:“刚去查过船身,船身乍一看不明显,但船身吃过水与没有吃过水的地方湿润度仍有差别。”

手指蘸水在木板上画了一条线:“假若这是船身现在的吃水线,那么,”我又在线上方画了一条线,“这是最初的吃水线,今夜刚出发时船上所载货物比现在多,比现在重。”

他们可能不会注意到浮力,但是原理很简单。就如演示那般,船上最开始的吃水线比较深,是因为多了失踪的数百石私盐。

我对她道:“劳烦你把整个行程路线画出来。”

如果船一直在航行,那么她们是如何让几百石私盐消失的呢?

沉默的河水就是答案。

我唯一担心,她们把私盐倒进了水里,盐溶在水里,那无处可寻。转念想,不过是赌一场——数百石盐,她们赌我们想不到找不着,我能赌的是刀口过活的人绝不会把卖命换的物什轻易舍弃。

那么,就把失踪的盐找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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