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秋芷墨腿脚不便，只能在原地活动。
闻郁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狂窜了出去，追在她身后的，还有被掷出去的长刀。
边跑便回身，面对着狂卷而来的利刃，闻郁的眸子几乎缩成一点。
看似平凡无奇的一刀却仿佛锁住了她所有的逃亡可能，只能闭目待死。
“”
如离弦箭般飞出的长刀硬生生的从空中折转了方向，清脆的声响仿佛将空气震开层层涟漪，过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打扰诸位雅兴，还请见谅了。”
朗声而笑中透着一丝薄弱无力的苍白，那双眸子却灿若晨星般闪亮，耀得人一瞬间恍惚。
“咳咳”
接踵而至的咳嗽声总算昭示着出手之人的身体状况并不算太好，指尖轻轻夹着的碎片以及脚下散了一地的瓷片叫人一瞬心惊。
“杜浩言！！”
郑聿仿佛要将牙齿咬碎，看到来者何人时恨不能冲上去将他打杀了去。人还未动，一只手已经拽上他的衣袖。
一直持默认态度的周文琮忽然扳回他的肩膀，微凉的温度像是砸告诉他不要胡来。
他这才看清——
杜浩言坐在马车边上，身后有两道身着夜行衣的身影无声而立。那气息太过微弱，若非细查，实在难与黑夜相区别。
“追风追月！”
周文琮在秦国时，他没少见过这二位。只效忠于秦国皇室的追风追月二兄妹出现在了这里，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心口微微一沉，郑聿肠子都要悔青了，只恨没能早些将剑送进闻郁胸口。眼见着她的身影越跑越远，而杜浩言又是一副非要插手的姿态，今日之事，怕是只能作罢。
“浩言说笑了。打打杀杀的生意怎么能说是雅兴呢？”
心中风暴迭起，偏得脸上还是一派平静。周文琮状似毫不在意的挑唇一笑，足踏一步，却是把郑聿囊落在了自己可以相护的范围。
这一幕，似曾相识，不如不识。
郑聿眉梢抖了抖，终究是一言不发。
“是么？刚才的戏，本王看的却是舒爽的很呐。”毫不避讳自己刚刚亲见了楚国的一场内斗，杜浩言的目光忽而转向周文琮，语意大有威胁：“只是这百花争艳的戏虽好，但春色满园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呼吸猛地一沉，脸上仿佛是被人狠狠擂了一拳。周文琮低头看向秋芷墨，却发现她半跪在地上，长发凌乱的半挂在肩头，遮住煞白的俏脸。像是心有灵犀般，她微微抬眸，对向他的，却是无波无澜，再无喜悲。
既然能踏出一步将兄弟护在身后，又如何不知她心所想？人已经死了，难道只有看见另外一条命赔进去才算舒坦吗？
是，如闻郁所言，她救不了天下人。但如果连自己身边之人都护不好，她余楚君，只会觉得愧对过往问心无愧的自己！
既无将心比心，那便，形同陌路。
垂下眸子，秋芷墨整了整衣冠，面色苍白如纸。手掌心的伤口还在滴滴答答的流血，落在衣服上，触目惊心的红。每一下动作，都需要十二分的努力去强压下疼痛带来的折磨，额头不知不觉已经见汗。
身上痛了，心里，就不痛了。
再抬头，声渐凉，一如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