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秋嘉澍的声音有一些哽咽,听的秋芷墨心里也有些微酸。她一把扶住这个在秋家伺候了几十年的老奴才,阻止了他想要对自己下跪行礼的冲动,声音是秋嘉澍从未见过的沉稳:“我今日是来替月姗诊病的大夫,你你可不必将我当作什么相府小姐。有没有本事,且诊了病再说吧。”
跟在秋嘉澍身后的是一名年轻男子,看样子约莫二十余岁。秋嘉澍一共有三个儿子,长子因为疫症早夭,二儿子被人贩子拐跑了不知所踪,秋博扬是他的三儿子,也是秋家唯一的一根独苗,若是秋博扬此生无望,那秋嘉澍只怕也要破罐子破摔了。
“先带我去月姗房里看看,其他的呆会再说。”
秋芷墨看着秋博扬面有戚色的神情,对月姗的病情更是多了一份担忧。金陵算是楚国最为中枢的所在,名医国手何止车载斗量?但是那么多老大夫都对月姗的病情束手无策,这从客观上来说,也说明月姗真的病得很重。
秋博扬强打起精神,抬起胳膊说了声:“小姐请。”
这个称呼是他们叫惯了的,秋芷墨也知道一时半会纠正不过来,随即当先迈步往宅子里走去。
月姗的房中点上了炭火,很是温暖。秋芷墨一进屋便觉得扑面而来的热气像是要将她蒸的睁不开眼睛,浑身上下都争抢着想要出汗。
“怎么这么热?”秋芷墨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交给了兰心。自己则是跨过门槛走到月姗床边。
不过是大半个月的功夫,眼前这个女子已经瘦的脱了形。原本剪裁合体的衣服现在只能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包裹着干瘦的躯体。
若不是那模子看着还算眼熟,秋芷墨都不敢将眼前这人和之前珠圆玉润的月姗联系起来。
“兰心,将我的脉枕拿来。”
秋芷墨吩咐一声,兰心立刻走到近前,打开药箱将脉枕递了上去。秋芷墨将月姗的手腕搭在上面,手指压在腕间半寸位置,片刻后按的更紧了些。
“怎么会……”
秋芷墨下意识的感觉到了惊诧,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脱口而出。月姗的脉象微弱的仿佛要断开一般,只有小心的按着才能感觉到她还是活着的。
而这脉象……紊乱的仿佛有无数枝条虬结的古木,纷乱没个头绪,如果说真的要定一个什么病症的话,秋芷墨也只能说,是和月夕同样的病。
哦,不是病,而是毒。她们二人中了一模一样的毒。
秋芷墨收回手,和兰心对视了一眼。秋嘉澍和秋博扬在旁边只能干着急,不知道秋芷墨说的“怎么会”到底用意何在。
“小姐,还需要什么吗?”
“不,不需要了。”秋芷墨额头惊出一头的冷汗,伸出手来用袖子擦一擦这才发现自己不但额头尽湿,连后背都潮了大半。
“月姗小产之后,可有什么异状?”
没有在做无谓的诊脉,秋芷墨倒是很想知道月姗的病症到底是怎样的。
月夕挨了一顿打之后就疯了,那月姗呢,她又是怎样的?
“呃…”秋博扬看了父亲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