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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这个词，用来形容任何一对非正常关系的男女都可以，惟独不能形容方蓓蕾和卓凡。
在方蓓蕾的心里，她从来不承认卓凡是她的金主，那不过是她的讨债鬼罢了。
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恩怨，那叫一个花样百出、淋漓尽致啊！
见着方蓓蕾在自己的威胁中，沉默下去。展雁北似乎又有些不高兴了，他伸手掰住方蓓蕾尖俏的下颌，使方蓓蕾的脸与他的脸，面对面，眼神在四十五度角之间，相汇。
方蓓蕾真不知道她是哪里长得好了，才会招惹上展雁北这只禽兽，她要是知道了，就是叫她去整容她都改。
方蓓蕾扭动着头，想要甩开展雁北卡着她下颌的手，但她那点力气，哪能松动得了展雁北老虎钳子一样的手。
挣脱不得，方蓓蕾也不再努力了，她的目光由恼火变得冷静，又由冷静变得无奈，“你到底想怎么样？”一面之缘而已，他何苦这般纠缠自己。
“我觉得，我似乎对你一见钟情了。”
方蓓蕾觉得她这一辈子听过的话里，再也没有哪句比展雁北这句，更令她头皮发麻的了。
难道眼前这位，忽然荷尔蒙错乱、肾上腺乱码了吗？
展雁北很满意地欣赏着方蓓蕾目瞪口呆的表情，掐着方蓓蕾的手指，缓缓松开，“是不是很惊喜？”
惊到是有了，可半点没见到喜啊！方蓓蕾就差骂他一句‘神经病’了，但目前是敌强我弱，方蓓蕾很有自知之明地闭住嘴。
其实方蓓蕾就是有点搞不懂，如展雁北这种他自己目前还要靠别人养、吃软饭的小白脸，可哪有那个自信，跑来和她谈‘一见钟情’呢？难道他就不怕他的金主大人和他翻脸吗？
“你能不能放开我？我这样很不舒服。”方蓓蕾见强攻不行，就采用缓兵之计，她不能长久地困守在女洗手间这一番天地里，和一个鸭子纠缠不清，卓凡会起怀疑的。
展雁北何等聪明，他一点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欺身而上，他的脸几乎贴到方蓓蕾的脸上了。
他呼出地带着薄荷香味的热气，迎面而来，直直地扑到方蓓蕾的皮肤上，热得方蓓蕾每一个毛细孔，都如火烧一般。
这般调戏，竟还没有到最火辣的地步，在方蓓蕾毫无招架之力时，展雁北凉丝丝的唇，稳稳地落下，长舌当机果断，直捣方蓓蕾温热的口腔深处。
强吻了？被人强吻了？方蓓蕾后知后觉，她这才又大力地挣扎起来。
好像展雁北做这种事，做得多，经验十分足似的，方蓓蕾在他面前，就如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在方蓓蕾的记忆里，这般火辣的吻，从未有过。
她年少时，与卓凡在一起。卓凡还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与这等事并不娴熟。一个吻，似乎也要好久，那时年少觉得深远绵长。
如今大了，懂得，其实，那样的吻，并未见多少好处，哪似展雁北这般，全方位全角度无一处遗漏的。
方蓓蕾被吻得晕头晕脑，唇齿里外，被搜刮得干干净净，展雁北要是再不松开她，她就要窒息而亡了。
“有没有云里雾里，如入仙境的快活？”展雁北在谷欠望驰骋的顶端，适时的松开了方蓓蕾，没有叫方蓓蕾因缺氧而昏死在他怀里，然后，他还痞痞地笑着说：“我没有看错，我们果然合适。”
合适个屁，方蓓蕾在心里狠狠地骂着，但她终于在雁展北得意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可以脱身的机会。
她的腿在展雁北的钳制下，是抬不起来，但这不耽误她往下踩。
今晚，她银色的高跟鞋果然没有穿错，无论是高高的水台，还是尖尖的鞋跟，都可瞬间变成致命的杀人武器。
方蓓蕾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铛之势，迅速抬起右腿，重重地踩到了展雁北停在她脚前的脚面处。
展雁北一时大意，没想会着了方蓓蕾的偷袭，被方蓓蕾全力的一脚踩下来，顿时疼得脸色都变了，钳制着方蓓蕾的手，不由自主地松脱。之前的张狂无赖模样，瞬间消失，等他从疼痛中缓过来时，方蓓蕾早就逃跑了。
展雁北扶着小隔间的木制壁板，长长地喘着气，最后坐到了马桶盖上。
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展雁北的头脑里浮出那个故作妖娆、其实很单纯的女孩子的影子，还是忍不住地笑了一下。
可惜方蓓蕾没有看到展雁北这时的笑容——淡定而又执着。
就在展雁北收拾好心情，以及脚上的伤痛时，有一个打扮得华丽庄重的女人走进了洗手间。
她在洗手台处洗手。开始时，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隔间里有人。直到洗完手，转过身时，才看到身后，她差点惊叫出来。
无论神经多么坚强的女人，谁要是在女洗手间里，看到一个男人大模大样地坐在马桶盖上，都无法一秒钟之内镇定吧！
展雁北一点儿不着慌，好像这里是男洗手间，而这个女人才是天外来客呢？
“展总，你……你怎么在……在这里？”那女人是认识展雁北的，“这里是女洗手间。”眼睛瞪得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撑开了。
“噢，女洗手间啊。”展雁北大模大样地站了起来，脚上还是有点痛的，那死丫头一点不念着情份，下脚真狠啊，但他忍得很好，晃晃悠悠地走出隔间，“陈夫人没进来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是男洗手间呢？”然后，在陈夫人瞠目结舌中，一本正经地走了出去。
方蓓蕾成功逃脱展雁北的魔爪，足足在女洗手间旁的小走廊处，缓了好一会儿，才敢出现在卓凡的面前。
看着脸色潮红、面额冒着虚汗的方蓓蕾，卓凡心下狐疑，“怎么去那么久的洗手间？”
方蓓蕾略略地低头，掩盖着嘴角唇上，被吻过的痕迹，她总不能说她在洗手间，被个吃软饭的流氓非礼了吧！
这是什么场合，这是某巨富为了拉拢人脉，小范围开的聚会。出席这个聚会的人，非富即贵。
奇怪了，怎么就混进来展雁北那条臭虫呢？他那位金主可真是一点不避嫌啊！
人家可以不在乎这个，理直气壮，但她不能。
她要是在这个场合里，把她刚刚的遭遇叫嚷出来，那还能好，别说卓凡的面子不好过，只说她自己，也很难再出现在这个圈子里了。
她想敷衍着过去，但奈何卓凡有个刨根问底的性子，她不给个理由，是不行的。
在卓凡催促的目光中，方蓓蕾硬着头皮，挤出两个字，“便秘。”
卓凡开始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次，才确定方蓓蕾说得是什么，他并不怀疑，女洗手间里能做什么呢？然后，他实在没有忍住，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方蓓蕾穿着一身银白色长裙晚礼服，顶着一头黑线，站在那里，石化了，心里狠狠地说：展雁北，这个仇，咱们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