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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蓓蕾自从搬到卓凡的公寓里后，决意要与卓凡保持纯洁的男女关系，但卓凡显然对方蓓蕾这个想法，不甚满意。
“又不是没有做过？”卓凡扯着方蓓蕾的手腕，把方蓓蕾堵到墙角，“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但这毕竟是事实。
方蓓蕾翻着白眼，她早就想到卓凡会有此说法了，从容不迫地反击道：“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又不记得。”觉得这话说地过于生硬，她又懦懦地补了一句，“不许欺负我失忆。”
撒泼打赖的手段，她早就应该学会一点了。
女人啊，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小白花，才有神奇疗效，包治男人心头百种心结的。你温柔贤惠成圣母，人家恐怕还会觉得你平淡如水、没有风情呢？
卓凡盯着方蓓蕾扑闪扑闪的眼睛，很是无语。这么多年来，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和方蓓蕾之间，到底是谁欺负谁多、谁玩弄了谁？
不管多少纷杂的往事，带来多少复杂纠结的情感，有一点是不变的。
卓凡永远不会忘记，他和方蓓蕾在一起的第一次，方蓓蕾落在他雪白床单上，鲜艳刺目的颜色。
——他拥有了这个女孩子的人生第一次，他是这个女孩子的第一个男人。这件事，无论说到哪里，他都是异常骄傲，和说得出去口的。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恋恋不舍、无法放弃的原因——人生这么久，或许有许多的第一次，但青春里的那场，总是难以忘怀的美好。
在卓凡心底留下的美好，在方蓓蕾的心里留下的却是阴影。
她一旦想起，就永远不会忘记，她怀了孩子后，被卓母羞辱的场景，更不会忘记她给卓凡打电话，卓凡开始不接、后来关机的事情。
她在妇产科门口，哭了很久，犹豫徘徊又茫然无助，那时，恍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最后，是薛瑞把她接了回去的，说愿意娶她，说她还小，不能做流产，会伤了身体，他愿意帮着她养她生的孩子，不管孩子的爹是谁？
薛瑞说到做到了，本来，她已经认命了，想着就这么过吧，谁知道会发生后来的事……
薛瑞的腿断了，自己出了车祸，而后来薛瑞为什么进监狱的，她就不知道了。
见卓凡一直看自己，还沉默着不说话，方蓓蕾心里转了几个弯后，才说：“不如，你讲讲我们以前吧，你在公司，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我的手，说我玩弄你，你都不知道公司里的人怎么看我。”
方蓓蕾甩给卓凡一个严重鄙视的眼神，已经很给他留面子，没说卓凡故意陷害她的事，“晓琳说，咱们两个的段位，指不定谁玩弄谁呢？”
李晓琳吗？
卓凡想起他的法律顾问和他说，在方蓓蕾家险些遭遇杀身之祸，方蓓蕾的室友简直就是母夜叉，美貌与性情完全不成正比。
所以，这个母夜叉说的话，他是绝计不会往心里去的。
只是他现在细细回想起来，仍觉得是方蓓蕾欺骗了他，终归拿走他母亲五百万的人，是方蓓蕾不是吗？
他发了短信给方蓓蕾，在机场足足等了方蓓蕾两天两夜，方蓓蕾也没有出现，他才一个人黯然离开、出国去的。
他要是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包括方蓓蕾，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他在买去法国的机票前，是偷偷买过两张飞往哈市的机票的——他是打算带着方蓓蕾远走高飞、自己闯生活的。应该说是方蓓蕾没有给他机会。
如果方蓓蕾没有失忆，方蓓蕾向他问起这些，他一定会把他遭遇的那些隐情，毫不犹豫地吼给方蓓蕾，然后想法设想置方蓓蕾于死地，而如今方蓓蕾失忆了，他面对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他从前的那些打算，却又做不出来了。
“不说以前了，我都说过，我们从新开始，还对以前有什么可念念不忘的。”卓凡轻叹一声后，伸手揽了揽方蓓蕾的腰，“你不想恢复记忆，我尊重你。”
卓凡的这个举动，在方蓓蕾心里，却是心虚的表现。
方蓓蕾冷笑一声，过去的那些事，卓凡本来就说不清楚，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卓凡敢说？
卓凡当自己傻吗？如今装作一往情深、深情款款的样子，自己就会对他心生喜欢？别做梦了。
方蓓蕾心里恶心得什么似的，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她装作蛮不在意地说：“随你好了，我困了，我去睡了。”
方蓓蕾还做了一个打呵欠的模样，扭头从楼梯口，一路跑去公寓二层，卓凡给她按排的房间了。
看着方蓓蕾小兔子似跳跃而去的背影，卓凡站在楼梯口处，久久不能动。
他忽想起第一次见到方蓓蕾时的情景。方蓓蕾也是这般小兔子地蹦跳着。
一身白棉布裙子，脚上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从w城第一高级中学图书馆顶层的台阶上，一直跳了下来。
直到跳到最后三级时，不知是绊到了哪里，竟一下子跌落，扑入到自己怀中，被自己稳稳地接住。
方蓓蕾犹自惊魂未定，跌入自己怀中，惊颤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那一瞬间，他竟诗意了，头脑中只浮出那么一句话：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他和方蓓蕾分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想，这一场美好的开始，终究是上天恩赐的姻缘还是方蓓蕾刻意的安排呢？
生活助理也是要上班的。
卓凡要方蓓蕾和他一辆车上下班，方蓓蕾扒着门框死也不同意，直嚷她丢不起那个人，气得卓凡的脸都黑了。
卓凡扯着方蓓蕾，定叫方蓓蕾说清楚，他到底哪里丢人了？
“你敢在公司里，公开我们的关系吗？”方蓓蕾直盯着卓凡的眼睛，“就如你说的那种，我们重新开始，你敢公开吗？”
下棋，讲就将军。方蓓蕾这一问，如今这状态里，就像一盘棋，下到了关键的地方，将了卓凡一步。
卓凡扯着方蓓蕾手腕处的手，滞了一下，一双幽黑的眼睛黯了黯。
方蓓蕾什么都看明白了，她扒着门框的手，也松开了，“你既然做不到，又何苦带给我太多麻烦呢？”
她若坐了卓凡的车，被公司里的人看到，还未等她的计划全盘实施呢，她就得被公司里那一群三八婆挤兑死。
别以为cm公司里b大区域，卓凡的职位最高，她有卓凡这个靠山，就可以横着走了。
开玩笑，凭着她对卓凡的了解，卓凡护不周全她的，陶菲菲那等人的软刀子，她也吃不消。
方蓓蕾不想因任何原因打扰到她的计划，那些截外生枝的人和事，她统统要避免掉。
见着卓凡的态度软化下来，方蓓蕾也不在紧逼着，她的双手垂在左右，苦笑道：“我很喜欢cm，我想好好的工作，我什么都随着你了，你强拉着我回老家，我就与你去了，你想我住过来，我就住你这里来了，真得没有必要非在公司里，闹得风言风语的，与我们谁都不好。”
在卓凡让开路后，方蓓蕾慢慢地走过门口，肩膀擦着卓凡紧致的胸膛划过后，她停住了脚，“卓凡，我再问你一句，你做这些，会后悔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们全当没有发生过吧！”
其实，哪怕心底充满着一腔怨愤，方蓓蕾也仍对现在这样的日子，心力憔悴。如果，如果此时卓凡想收手，她毫不犹豫地离去。
谁知卓凡竟一点没有犹豫，很坚决地摇头，“我不后悔，蓓蕾。”
方蓓蕾长长地吸入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大步走出了别墅大门，卓凡都说不后悔了，她又有什么好娇情的，奉陪到底就是了。
——反正情妇这活，她又不是第一次做了。这次，她绝对比前一次做得绝好、绝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