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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盯着屏幕上的一行字，心中的感觉无法言喻。联想到刚才墨雅的态度，他一瞬间仿佛有些恍惚，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就在此时，实验室的大门被快速的推开，帆来不及放下手中的手机。转过身去的瞬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墨雅。显然她是快速奔跑回来的，表情也很慌张。
“………..”二人久久对视，谁都没有开口。帆缓缓放下手机，而墨雅则是走进实验室而后将门反锁。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那……”墨雅慢慢地走到了实验台前，语气听起来并不怎么平静，“上面写的什么？”
“潜渊代号——血。”帆回答道，但没有多说任何一个多余的字。他不清楚接下来的谈话要怎样继续进行。
墨雅听闻后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的光芒一如既往的难以捉摸。今天的墨雅，几乎完全颠覆了在帆脑海中之前的印象。他头一次面对墨雅的时候感到有些慌乱、无措。
“既然这个话题已经开始了，我想……把话说开也许会好一些。”墨雅停顿了大概十几秒，她在措辞，“帆，说实在的……我没有想到你能够再站到我面前，更没想象过我们能够在这里讨论潜渊计划。”
“潜渊计划，真的是……”帆急忙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所有的事情？”
“你…别急。”墨雅摇了摇头，示意帆坐下，“正如你看到的，那是我在潜渊计划中的总代号。而整个计划，我的地位也相当重要。”
“这个计划究竟是什么，我现在的生活简直是一团乱麻，我现在甚至连正当的身份都没有！”帆摇了摇头，但他告诉自己要冷静，“潜渊计划究竟要干什么？我有预感，它的规模应该会非常庞大，但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所要达到什么效果呢？”
“帆，在我心里…我宁愿相信你已经死于那场空难。因为这样一切都好解释。你今天既然站在了我的面前……就意味着我们身处在同一个计划的不同阶段，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墨雅摆了摆手，“我有我自己的原则，能告诉你的事情，我毫无保留。”
“谢谢。”帆坐了下来。
“首先回答你的问题，潜渊计划的目的。当然，我所知道也并不是最终目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负责的。同时也是潜渊计划总辖的三大计划之一：”墨雅想好怎么样说之后，回答道，“关于人类的极限与潜能。”
“什么意思？！”帆赶忙问道，这个话题过于庞大和空翻，听起来又是如此的不切实际。
“在人类的大脑中，总有一种我们所谓的潜意识，这与大脑皮层对于信息的认知与处理息息相关。而我对于大脑和神经学的研究也大多与此有直接和间接的关系。”墨雅说道，“不需要专业的解释，你也知道，人类大脑的开发程度，极为有限。而潜渊计划这一部分的内容，就是试图将人类的潜能进行激发。”
“……….”
“说说你对一目十行的概念。”墨雅缓缓说道，“给你一本书——你可以假设内容是很难懂的前沿科技——，你就这样一页一页的翻阅，视线只需要将书中的内容扫罗到即可。当你这样‘读’完一本书后，你自然是一无所获。”
“当然。”
“这是因为现代的技术，只能将你大脑获取的信息当做‘瞬时记忆’来处理，一晃而过。但事实上，你所阅读的一切信息，都会被储存在大脑的深处，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遗忘。”
“你的意思是，你们能够改变这种现状，将大脑中储存的有关信息再次导出？”帆急切的问道，若真是这样，那将是对人类科技的一场革新，“记忆力”这个名字也就可以正式退出历史舞台了。
“不仅仅如此。大脑运作原理你是知道的。只要是信息，自然就会受到相应的处理。这项技术在将信息导出之后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模样——而是已经经过处理后的、真正属于自己的记忆。”墨雅回答道，“拿你来说，以你的学识，你完全可以在翻阅完整个图书馆的藏书后，瞬间成为全领域的奇才。”
“…………不，不可能。这样的技术不可能存在，当然也不可能运用在现实之中。”帆立刻摇了摇头，他不相信这是现代科技能达到的东西。如果说小猫的出现已经让他对科学产生了质疑，那么墨雅所言的将会是一场革命性的颠覆。
“当然，在短时间内无法应用于现实。但超脱于现实之外，却仍然有端倪可循。”墨雅回答道，“具体的事宜，恕无可奉告。我在潜渊计划中所负责的，就是这方面的研究。至于更深一层的东西……我不能透露。”
“难、难道说……”帆想要说什么，突然心中涌起一种极为强烈的不安，他愤怒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恨不得要冲到墨雅面前，“这个该死的潜渊计划选中了我，把我当实验体，你们这些鬼东西都要在我身上实施？！”
“这不属于我的管理范畴。但说实话，你的出现……也许已经间接证明了这一点。不用我说，这项技术的实现需要世界上最尖端的头脑。原本我以为你已经死于空难，但今天你出现了——准确的说是失忆后的你出现了，这无疑已经表示你加入了潜渊计划。”墨雅摇了摇头，“所以我说……我宁愿相信你已经死于空难。”
“胡闹！真、真是笑话！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合法公民，才不是你们这些伪科学的实验体！告诉我你的负责人，我要去起诉他们！”
“冷静，说这种幼稚的话不是你的风格。”墨雅也站起身来，“潜渊计划已经开始，也不可能停止。你完全可以走司法程序，但相信我这是毫无意义的。”
“可为什么？你这样做……能获得什么呢？”帆不解的问道。
“相信我，这不是伪科学，而是真正的科学。为了我的生活，同时也是身为科学家的好奇心。就如同你在拼命证明那些千禧年数学难题一般，这是关于人类大脑潜能的一场革命，我自然责无旁贷——这是我的信仰与追求。”墨雅很严肃的说道。
“可恶……”帆气得一拳砸向桌面，强烈的疼痛感告诉他要克制自己，保持冷静。
“我这边能告诉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我对你在计划中的一切一无所知，同时我不急需你的情报。”墨雅无奈的摇了摇头，帆怔怔的又坐了回去。
“雅……..”帆闭着眼睛，大口喘着气。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墨雅走到帆的面前，拉起了他的手，“但我想比起情侣这个称呼，我们都对‘科学家’三个字更为偏爱。日子还很长，比起此刻我们不踏实的情感，我更想要的是我的事业。同时我也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对我的关怀。”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帆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帆。”墨雅叫住了他，当他转过身的瞬间，墨雅却快步走了上来。她伸出双手抱住了帆，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拥。
“………..”谁都没有说话。
“这是我给我们二人的答案。”十秒后，墨雅离开了帆的怀抱，向后退了两步，说道。
“……….”
“刚才，你的身体已经向你的大脑传递了明确的信号，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一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也许……是时候该放手了。”墨雅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许是吧。”
刚才那次拥抱，帆的脑袋一直是空空的，完全没有心情去思考，直到墨雅松手的那一刻，他都没有丝毫感觉。
相反，秋月的名字在一瞬间出现。
帆摇了摇头，而后继续朝着大门走去。
“帆，我会等你。等计划完成之后…….继续我们的故事。”墨雅摇了摇头，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又坐回了书桌旁。
临走之前，帆又望了墨雅一眼，带着极为复杂的心情离开了这里。
他飞奔回自己的公寓，他需要冷静。潜渊计划仍然如同一团散不开的迷雾笼罩着他，但他不能这样下去。
黑暗，急需一条曙光，穿破这迷茫的一切。
……………
帆走了，墨雅一个人坐在书桌旁，手机仍放在一边。
她在沉思，此时她的心情也十分复杂，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但就在这时，金属的碰撞声传来。墨雅转过身去，大门左侧的那个大型机械的盖子慢慢打开，紧接着，竟然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墨雅平淡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看来……你们的关系……比想象中的要复杂。”那个人冷静的说道，“你还是对他说了一部分内容的。”
墨雅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回答十分简单：“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而后，墨雅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陆则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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