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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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衿开口,声音如千年的寒冰一般冷透人心,胸膛起伏着,努力控制自己的杀意!

“因为我恨你,不可能让你娶我为妻!”我亦冷冰冰的答道。

他笑得张狂,墨发散落下来,遮住一半俊颜,黑眸中闪过狠戾的光芒,上前掐住我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说:“怎么?你是因为我娶了你为妃,坏了你的名声,是吗?告诉你,我就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你这个妹妹当妃,你逃不掉的!”

他眼神凌厉,如锐利的刀锋,透着杀机和寒意,更多的是霸道的掠夺和占有。

我艰难的吸气,缓缓的开口:“你,休想!我,不会嫁给一个羞辱过我的人,更不会嫁给一个杀死自己父母的仇人吗?即墨衿,你我是敌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我今天失败是我能力不够,你可以杀我,但是你永远不可能得到我!”

衿好像的眼神由愤怒变为冰冷,深沉得如雪山上的天湖一般,看不见底,他勾唇,冷笑:“哈哈哈,我应该早就知道你是屈意奉迎,还蠢到想给你一个惊喜,但现在看来,你这种蛇蝎女人,根本不配有这个惊喜,我杀了你的父母,这又是哪一条罪状?”

我扬起下巴,吐出让他震惊的语语:“我的亲生父亲,就是岳阳!那个被你砍下头颅挂在城墙上的男人,我娘早就被你下了慢性的毒药,不要以为我是傻瓜,可以随便玩弄我于股掌之上!”

即墨衿眉宇间一片阴霾,俊脸微微抽动,墨色的眸子里清冷如冰,闪着锐利的光芒,讥笑地说:“原来如此!岳阳是叛乱之臣,早就该死!你娘,我还不屑下毒,哼哼,不过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死了比活着要痛快!”

我再也控制不住,捡起掉落的匕首,疯了一般的朝他刺来:“你这个禽兽,我要杀了你!”

他轻巧的躲过,嗓音低沉而暗哑,一脚踢掉我手中的匕首,顺势钳制住我细瘦的手腕,用力的捏上,冷冷地威胁道:“最毒不过妇人心,朕今天受教了,原来你跟你娘一样是个贱人,你知道行刺朕要受什么样的刑法吗?”

他冷俊如刀刻般的容颜近在咫尺,喷出的热气扫过我的脸,令人肌肤生栗,手腕咯咯地响着,泛起了青紫的痕迹,我咬牙忍痛怒声道:“要杀要刮随便你,不准你侮辱我娘!”

衿伸手蕴集着十成的功力,掌力末发,掌风先至,凛冽如刀的掌刀刮得我脸生疼,这一掌足可以碎石裂金,我闭上眼,想不到出师末捷身先死,难道真的应了娘的话,即墨家的男人,斗不过?

闭眼等了半晌,却迟迟末见掌力落下,我睁开眼,对上衿那深遂的眸子,他恨恨的甩开我,然后鄙夷的冷笑,最后嘲讽的大笑起来:“可笑朕,竟然对这样的女子生情?朕已经受到了上天惩罚,这一世再也不相信任何女子!”

他猛地把阴寒的目光投向我,一字一句地说:“朕不会杀你,朕要用比死更可怕的方法来折磨你,让你痛苦的叫声日夜提醒朕犯的错!”他说完,将匕首用脚踢起,匕首闪过一道寒光,牢牢地钉在离我的脸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入木十分,柄还微微颤抖。

衿要杀我,易如翻掌,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这更让人害怕,因为我知道他还有比杀更痛苦一百倍的方法来折磨我!

我曾经发过誓末报仇之前不会轻易结束生命,但现在死对于我来说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只需要轻轻一刀,割破喉管,那些温热的腥甜的血液就会喷涌而出,可是我的手在颤抖,几乎没有任何力气来拔出那把刀。

颓然的倒地,等待痛苦的过程远比接受痛苦要漫长。

我不安地坐在床上,心里不停的斗争着,是死是活是逃?显然,这三种都是衿想要的,他想要的是,让我生不如死!

正在无措之时,淡淡的兰香弥漫开来,澹从天而降,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走!”

“我。。。”现在这个时候,我连自保都没有能力,除了别无选择的跟着澹走之外,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他见我犹豫,忙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等就来不及了!”

我轻轻的点头,任澹抱着我跃上屋顶,今晚意外的没有月亮,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颗稀薄的星子散落在天幕上,但澹却轻车熟路地如狸猫一般跳跃着,我紧张得心脏咚咚的跳着,暗夜里唯有他身上的兰香幽幽。

皇宫的禁卫虽严,但难不倒澹,他悄然无声地潜伏着,伺机如豹一般灵活的转身跳跃进,虽然负着我仍不觉得有丝毫滞呆之感,他一个纵身,落在一处被封的院子里,这才松了口气,轻轻的放下我。

我惊魂末定地打量着四周,院内杂草丛生,房门上结着蜘蛛网,但空气中却有隐隐的兰香流淌:“这是哪里?”

澹叹了一声:“这是我以前住的幽兰殿,此处不宜久留,片刻之后,衿定然会发觉你失踪的事,宫门马上就会关上,如果晚一步,恐怕连皇城也出不去,我们快走!”

我愁道:“可是怎么走啊?”

他看了我一眼,黑暗中的眼睛散发着狡黠的光芒,自然的拉起我的手:“随我来!”

我微微一怔,但没有挣开。

他轻车熟路的推开布满灰尘的宫门,走入内室,点燃了火折,寻了一段残烛命我拿着,两人又换了下人的衣衫,澹缓缓的开启床头的机关,木板卡一声向外翻起,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秘道洞口来。

他看我呆立着不动,眉毛一扬拉着我的手道:“不要怕,跟我来!”

我不自觉得地跟着他走下秘道,任他牵着我的路在前面引路,一团小小的黄色光晕在黑暗中散开,映出两个紧靠在一起的影子来。

人到了穷路的时候,尤其在自己也无法把握前程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来信任此时拉她一把的人,会茫然地跟着他的脚步走,虽然不知道末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两人一路急行,走了大约两个时辰,道路忽然曲折了起来,微微的寒气侵衣,再加上对黑暗的恐怖,人不禁有些害怕。

澹感觉到了我的变化,脱下外袍披在我身上,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对着我温暧地笑,依然是温润的眉目,如星子般的眸子在灯光下闪着异样的光彩:“静婉,不要怕!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但是请你相信我,无论何时,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护你,倘若你哪天解开了心结,我这里是你永远的依靠!”

我一愣,停下了脚步,在这逃命的危险时刻,在这黑暗的地道里,一向隐忍的澹竟对我如此表白?

往日的点点滴滴如细流汇集而来,他不动声色的照拂,暗中的保护,危险时的相助,还有一次隐忍的表白,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他情意的写照吗?怎么我会看不到呢,也许不是我看不到,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去记得而已吧!

记得当初知道阿卷是他的人时的震惊和心痛,还有听到他夺位消息时的紧张和伤心,如果真的不在乎他,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脑海里却翻腾一片,澹对我有几份真心尚且不论,只说他现在突然表白就有些趁火打劫的味道,他刻意藏在皇宫,又在我大婚之夜突然出现说明了什么问题?这次他夺位失败,真的会放手吗?还是看中了我的利用价值,想以此来打击衿?

思路如电般转过,瞬间做好了决定,于是微微一笑道:“静婉现无依无靠,三皇子若真愿意收留静婉,静婉自然是感激不尽!”

回答得虽然含糊不清,但也让澹带了三分笑意,看着他温暖如春阳的般笑容,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为何每个人都掩饰的如此完美?

我心中一片冰凉,只管跟着他慢慢的走,连他握着我的手也觉得有些不耐了,手心相触那种汗湿的感觉还有空气中的沉闷让我有些不适,不过幸好很就就到了头,原来出口一处废弃的古井空,两人出了古井,我就立刻松开了手,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天边和一缕朝阳正欲破云而去,一切黑暗被抛在了脑后,仿佛昨晚惊魂的一幕从末发生过。

我终于出来了!深深的吸气,畅快的呼吸,出来了就证明我有了翻本的机会,即墨衿,我不如让你如愿的!

转头看到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左手,在这光明的照耀下,澹竟没有勇气再来牵我的手,但他还维持着牵手的姿势,我不免有些歉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澹已经回过神来,微笑道:“快走吧,只要能赶在天亮前出城就好!”

两个刚要起步,就听到有重重的脚步声踏着整齐的步子快速的向前方行去,澹急忙拉着她伏在枯草里,低声说:“看来衿已经知道你逃走了,我们必须要先他们一步到达城门。”

我嗯了一声,随手抓起一把灰尘涂在脸上,目光清亮地说:“好!”

澹看着我的样子轻声一笑,猫着腰拔开枯草,专捡偏僻的小道走,他内功深厚,奔走起来轻松自如,可苦了我,一直紧紧地追着她,一夜末眠再加上惊吓,体力早已透支,奔了一段路就觉得眼前金星四射,气也喘得粗得起来。

“来,我背你!”澹弯下腰,他的语气温柔中带着冷冽,却霸道的不容拒绝。

我知道这个时候再扭捏无非是浪费时间而已,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就伏在他身上,两人到达城门口的时候,那队步兵落在后面三百米,马上就要到达,但此时看守城门的士兵已经接到命令,要紧关城门,任何人不准进出,那些赶早进城的百姓商人和守城的士兵吵了起来,士兵们驱赶着人群,生怕发生暴乱,一边焦急地等待着援兵的到来。

我和澹心急如焚,时间刻不容缓,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目光如电般扫过进城的百姓,发现一个驮着菜的骡子正一边悠闲的啃着青草,顿时心生一计,我摸出临走时带上的匕首,悄悄的砍断骡缰绳,然后用刀猛力的一扎它的臀部,骡子受惊,惊叫一声,撒开四蹄乱窜了起来,吓得赶车人急忙在后面追赶,澹明白其意,也学样刺了一匹马一刀,这一骡一马窜入人群中乱踢,登时场面混乱了起来,两个畜生一看到将关的城门露出一条通往外界的道,立刻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它们后面跟着追赶的人,还有被骡马踢伤要赔偿的人群,守城的兵力弱小,抵挡不住,只得一阵乱打,澹和我混在人群中,趁乱向外逃走。

一个守城的小兵正奋力拦着百姓,我皱眉悄声道:“有银票没有?”

澹一愣:“啊?”

事情紧急,我拉住他一阵翻找,居然找出了厚厚一叠银票,调皮地一笑:“我帮你花花!”

说完将银票漫天一散,故意扔出城外些,大声叫道:“有银票啊,大家都来抢!”

这些百姓哪有不抢的道理,就连守城的官兵也忍不住蠢蠢欲动,我和澹趁着众人哄抢之时顺利来到城门口,在众人混乱的时候却有一个人临危不乱,一双明眸如冰似雪,正冷冷地看着哄抢的众人,如天神一般守在城门口,我大惊,宁默!

澹显然也看到了他,一双温润的眼中登时精光四射,全身肌肉紧绷,作出了攻击的姿势,人在爆发的时候是有一定气场的,高手对此尤其感应灵敏,瞬间功夫,宁默已经感受到澹的杀机,精眸如电般射来,澹不容他有思考的时间,一个鹞子翻身,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宁默以剑点地,后发制人,同样也是一脚,两人在半空中相碰,各自震开了三步,冷冷相对。

我大急,步兵的脚步声已经传来,宁默武功高强,澹一时半会占不到便宜反而耽误了出城的时间就糟了!

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招招狠辣,无不致命,宁默哼了一声也不答言同样是不要命的招式,看得我心有余悸,原来死士的训练竟如此严酷,要他们不给自己留生路的来搏击敌人。

宁默一招开山劈路,剑如长虹直劈澹面门,澹恰好把剑送到他的腰下,宁默不去遮拦反而进攻,是要拼着受伤也要击中澹的打法。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我忍不住高叫出声:“住手!”

澹斜斜的后退一步,宁默剑招一滞,威力便减了三分,在澹的右臂上刺出一条长长的血痕来,自己也受了伤,目光却迅速的锁定在我身上,面容为之一变。

我上前定定地看着宁默,柔声求道:“宁护卫,我刺杀了衿,这次再回去就是死路一条,求你放我们出去好不好?”

宁默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开口:“可是主子的命令。。。。”

我直直地看着他,挺直了腰杆,不再求他,冷冷地说:“既然是主子的命令你就赶紧抓到我吧,省得累得你不能升官!”

他脸涨得通红,蚕眉紧皱,嘴唇抿着,眼神似是忍耐又似是怜惜,过一会才恢复了冷静,挤出一句:“我不是为了升官!”

此时步兵已经到达,开始驱赶抢钱的百姓,我咬牙道:“与其被他捉到,不如自尽来了痛苦!”

说完不理澹焦急的神情,扬起手中的匕首,一道寒光闪过,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叮一声,宁默长剑格开我的匕首,脸上的惊慌之色一闪而过,见我没事这才微微吐了一口气,沉声道:“你们快走吧,再晚来不及了!”

“大恩不言谢!”我一拱手,被澹拉着匆匆的出了城门。

这时步兵的首领骑在马上已经看到我两人逃脱,扬声高叫:“有人出城了,快追!”

我和澹狂奔起来,奔不到片刻,身后响起了一个淳厚愤怒的男音:“上官静婉,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朕都会将你捉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回头一看,衿正骑着他的追月,风驰电闪一般追来,登时又是紧张又是着急,不留神摔了一跤,跌坐在地上。

澹一把抱起我,掷出一把飞刀,把一辆迎面赶来的马车缰绳削断,翻马上马,将我横放在马背上,一边回头对付马车的主人,一边反手拿鞭,猛地一抽,那马立刻狂奔起来。

这马车是一个押镖人的马车,此刻见马匹被夺,登叫大怒,一边高声叫骂,一边扔出暗器,于是铁蒺藜,飞镖,流水价的扔过来。

平时自恃胆大,但面对这数千铁蹄,我也禁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手紧紧的抓着澹的袍子,片刻不敢放松,忍着马上的颠簸和呛人的尘土,一心只求快快逃走。

澹一边要护着我,一边要挡飞镖,不免慢了下来,而衿则带着他的锦衣卫,马踏春雷,轰轰而来。

那些镖局面的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夹在了中间,似乎前面的军队更为可怕,忙拉马想闪着一边,但衿的军队却脚步不停,几千人马向这一辆微小的马车踏去,只听几声惨叫,这一队人便淹没在铁蹄之中,车轮上木屑翻飞,显然已经被踏成了肉泥,让我更是心惊。

澹再次用力的抽马,黑马焦躁起来,仰起马蹄意欲把两人掀翻在地,胃里的东西如翻江倒海一般一齐涌动着,我哇的一口,大吐特吐起来。

“上官静婉,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主,再不停下来,朕要射箭了!”衿面含怒色,威严的发令。

澹理也不理,只是狂奔。

“上箭!”衿一声令下,数千名锦有卫齐刷刷的拉满弓,黑森森的箭头如密密麻麻的邪恶之眼一般对准我和澹,如果万箭齐发,下场就是被射成马蜂窝,穿心而死!

“怎么办?”我面色如土地问道,原来帝王一怒是如此的可怕,是我太高估自己了,竟妄想以微小之力来与全国的军队为敌!想到这里,更觉得绝望,不由得灰了心思。

澹大声说:“你骑马快走,我来挡他们,拿着这个令牌到济南的黑云山求助,他们会帮你的!”

他说完将我扶正,趴在马背上,不容我说话,猛力一抽马鞭,自己则翻身跳下马,立在尘土滚滚的黄沙道上,以血肉之躯来抵挡面前的数千人马。

“澹!”我回头,看着这悲壮的一幕,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泪,不管他以前对我是否是真心,这一刻,我感动了!

我伏在马背上,泪流满面,疯狂的抽打着马背,一直不敢回头,就这样一直奔跑,任胸中涌动着万千悲痛和杀机。

我不能回头,不忍看澹修长淡然的身体被鲜血染红的模样!

我不能回头,我要让他为我做的一切都具备最大的价值,而不是蠢到跑回去让两人一起受阻。

即墨衿,总有一天,我会来找你的!

不知道奔了多久,不敢想身后发生了如何惨烈的事情,我就这样如坐浮木一般任马毫无目的狂奔着,直到,它累得口吐白沫,霍地一声倒地!

我摔在地上,剧烈的痛楚让我没办法抬头,马儿也呼呼地喘着,肚子一起一伏的。

良久,慢慢的抬头,天空挂着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周围,则是丛林密布的的灌木丛。

我知道我必须离开这里,好不容易逃出皇宫,我不想让自己再陷入不怀好意的人手中,毕竟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这一刻,我很渴望有一身的功夫,将体内翻涌叫嚣的黑色情绪翻出来晾晒

我双手撑地,艰难的站起身,腰上传来的一阵钝痛,一吸气胸腔里就如抽丝一般凉丝丝的尖锐的痛着,我知道,这是摔下马的结果,还有一路上不停奔波造成的疲劳过度。

那匹马显然比我还累,还在不停的喘气,但我没时间等它喘完,胡乱采了几把草喂给它,捡了一根树枝驱使它站起身,然后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翻身上马。

怀里,那块冰凉的玉牌紧贴着我的腰,但我却感到分外的安心,只是,有谁告诉我黑云山庄在哪里?

有道是: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就在我休息的这一会儿,密林外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糟了,他们已经追来了!

我皱眉望着这片密林,灌木丛生,荆刺密布,乔木高大,马匹十分难行,而且骑马会暴露行迹,我当即立断,亲了亲青花马的脖子,感激它的救命之恩,然后一拍马背,让它朝相反的方向奔去,我则如一只黑暗中的兽一般伏下身子,静待时机。

通明的火把渐渐照亮了漆黑的夜,纷乱的人影投射在草丛上,如鬼影一般晃动着,距离在慢慢的逼近我的藏身之地,我捏了一把汗,握紧了拳头,正在紧张之时,忽然有人大叫道:“她在那边,我听到马蹄声了,快追!”

这一群人调转马头,朝对面追去,我长吁了一口气,不顾刺手的荆刺和划破衣衫的植物,连忙朝林子深处奔去。

越往深处跑,我心中越凉,这一片密林不知道到底有多大,好像怎么跑也跑不到头一样,脸上手上被划了数十道血淋淋的口子,风一吹火辣辣的疼,双腿如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迈不开步伐,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只想扑到在地上,好好的休息一下。

但是,知道上当后的追兵很快就会追上来,展开了鱼网式的搜捕,所以我不能停,一定要坚持住!

凭着一鼓不服输的信念,我咬唇挣扎着向前跑,隐隐的,前面传来了打斗声和火光,不管了,有人就好,先跑过去再说,我一鼓作气直冲入中间荒草被压平的一块空地上,把正在激烈打斗的人吓了一跳,都停了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

我弯着腰喘着粗气,不忘瞄一眼现在的形势,一群黑衣人正在凶狠的围攻场地中间一个锦衣的年轻公子,年轻公子全身多处负伤,一身血污难掩他高贵的气质,黑发散乱在暗夜里轻舞,俊脸苍白,显得眼珠特别明亮,狭长的凤眼闪着不屈的斗志,但不管他怎么发怒,那双眼看上去却是喜怒含情,的确是一对天生的桃花眼。

但现在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地上放倒了十几个黑衣人,但仍有数十个展开车轮战术围攻着他,他显然已经力竭,但仍在苦苦地撑着,看到我闯进来,更是大皱其眉,因为,我好巧不巧地和他站在了一起,谁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倒霉冲进打斗的中心地。

“好哇,又来一个,全部把他们捉回去!”这一群黑衣人立刻断定我是桃花眼的同党,又挥舞着长剑冲了上去。

“你是谁?”桃花眼百忙中转头看了我一眼,咬牙切齿地问道。

来不及回答,几柄长剑已经直刺到眼前,我只觉得身体腾空而起,桃花眼虽然受伤,但仍威力惊力,一把抱起我,单手执剑,剑风凌厉,扫了半圈将正面进攻的几个击退,那些黑人显然也受伤不轻,看到他仍如此顽强,被剑风后退了几步,惊愕地叫道:“一剑杀!”

桃花眼哈哈大笑,墨色的长发纷飞如蝶翼,白净的脸上染着点点鲜血,更给他添了几份妖治的美,他冷冷地说:“不错,正是一剑杀,哪个不怕死就过来试试!”

黑衣人眼中的怯意一闪而逝,忽然掏出一枚黑色的药丸塞时嘴里,不一会儿,几人脸色突变,周身散发着阴寒之气,双眼赤红,表情僵硬,再没有一丝后退之意,十几人踏整齐的步子慢慢的向桃花眼逼近。

桃花眼不由自由的抱紧了我,挟得我胳膊生疼,我轻轻地叫出了声,他皱眉道:“他们服了药,一定会大开杀,我不管你是谁,待会儿我抛你出去,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虽然离得极远,我仍能感受到浓重的杀机,何况追兵马上赶到,我也没办法逃走,于是坚决地说:“我不走!”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还有空调笑道:“若是我有空,你再长得漂亮点,说不定我会来个英雄救美,但是姑娘这幅尊容实在是。。。。”他大摇其头,看我一脸怒色更是高兴:“不要生气,虽说你长样欠佳,但为我做个洗衣烧火的丫头倒也勉强可以,不过现在,你给我在一边呆着去!”他说着就要把我掷出去。

马蹄声近在耳边,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人都停了一下,互相提防的打量着,以为是对手的援手,我没空跟他计较,急忙说:“我有办法救你,但你必须带上我!”

“是吗?难道今晚要来美人救英雄?”他挑眉无视黑衣人的杀气仍淡淡地说笑着。

呼啸的风吹过树林沙沙地响着,一轮明月不知何时高挂在天空,马蹄声惊扰了夜栖的鸟儿,林中响起鸟拍翅膀的声音,偶尔杂着几声夜枭的叫声,更叫人肌肤生粟。

这时那队骑兵已经赶来,看到我立刻大叫:“在这里,老大!”

“该死,你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桃花眼不再说笑,压低声音怒声问道。

但我却没有丝毫害怕,只是看着桃花眼气极败坏的样子有些好笑,于是俯在他耳边轻笑:“放心,我不是让你死的,你死了我也活不了,现在我们可是坐在一条船上了!”

他咚一声将我丢在地上,咬牙道:“可恶的女人!”

那群死士忽然眼暴红光,全部抬头向骑兵望去,我朝着骑兵大叫道:“喂,你们还不赶紧帮我们脱困,这些人要杀我们!”

果然那些黑衣立刻露出了浓重的敌意,兵分两路,一路包围骑兵,一路朝我和桃花眼发起了进攻。

桃花眼当即立断,把我远远的甩了出去,刚刚那一摔身上还在疼着,再加上这一次高高的落下来,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断了一般,半晌站不起身。

那些死士并不出声,上前一刀砍断马蹄,马儿惨叫一声翻倒在地,那些骑兵突遭偷袭,顿时恼羞成怒,和死士对干了起来。

死士们不顾自身的性命,只是一刀一刀毫无章法的乱劈,那些骑兵毕竟是皇家的精锐力量,立刻展开了反攻,为首的一人十分凶悍,一刀刺中死士的后心,死士表情狰狞,反手取出后心上的剑,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一剑刺中那个还在发呆的首领,这才慢慢的倒下。

不过一柱香功夫骑兵已经被死士全部毙命,只余下四人握着带血的尖刀,向桃花眼慢慢的靠近。

桃花眼吐了一口黑血,强运真气,长啸一声,剑划银芒,人飞半空,周身爆发出开山劈地的强大气流,轰一声,剑气所指,大地震动,飞沙走石,将所有的黑衣人埋在沙石之中,他跌落在我身边,又大口大口的吐血,急急地说道:“快走!”

我扶着他,趁着那些死士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路仓惶的逃窜。

风声猎猎,古木刹阴,狼嚎鬼哭,杀机重重。

这一世从末经历过如今夜这样惊险的一幕,除了紧张和害怕以外,竟有一丝冒险的激动心情。

桃花眼点了身上的几大要穴,止住血,这才来得及开口:“你是谁?”

“你又是谁?”我反问道。

他不再说话,勉力支撑着微微一笑:“我也不用问你,反正我救了你,你就要以身相许,以后是为本公子烧火做饭的丫头了!”

“你!”我微怒,刚想说出名字,想了一想为免惹出麻烦,于是取了静婉两字的一个偏旁说:“叫我青女好了!”

他呼呼地喘着气,玩世不恭地说:“呵呵,青女。。没想我到死的时候还有个美女作陪,果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我冷了面:“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

他立刻正了正颜色:“好好好,我不胡说了!但是你看他们就要赶来了,我内伤很重,根本不能反击了,你又没有武功,我们还不是要等死!”

我眼中燃起了强烈的求生意志,不,我不能死,我还有许多事要做!

“我背你!”我弯下腰对他坚定地说。

他啼笑皆非地打量了我一番,费力地说:“你说什么?”

我坚决地说:“不要浪费时间了,我行的!”说着硬把他放在身上,艰难的站起身,不理身后桃花眼目瞪口呆的惊异表情,捡了一根枯枝一步一步摸索着向前走去。

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加上一路的奔波,现在又背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刚走一步,双腿一软,几乎跪了下去,桃花眼不忍心地叫道:“快放我下来,你自己走吧!”

我咬牙把他往上面托了托,头也不回地说:“不行!”

起步有些难,走了一会就渐渐地适应了,连脸上的伤口被汗水一浸,顿时火辣辣的疼,小腿不停地打着颤,一个不留神,脚踩到了一棵锯齿状的植物上,那尖利的刺立刻划破了我的靴子,刺入了肉里,我不由倒倒吸了一口冷气。

桃花眼掏出一块染血的丝绢,轻轻地替我拭着汗,俯在我耳边温柔地说:“青女,你真勇敢,但是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淡淡的香味充斥地鼻间,有舒服的感觉,清亮的声音如早晨的露珠一般悦耳动听,我咬唇颤声道:“桃花眼,跟我说说话,我会不那么累的!”

身上的人轻颤了一下,嗓音似乎有点沙哑了,但依旧温柔地说:“我不叫桃花眼,我叫夏执素!”

什么?我身子一震,瞪大了双眼,他就是夏国的太子,素有百步穿杨美称的夏执素?

怎么是这么一个俊美温柔的人,不是应该是铁面无私,冷傲无情的沙场大将吗?

他叹了一声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更应该放我下来了,再往前走,也是绝路!”

我抬起汗湿的双眼,努力的睁开眼,望了望前面的路途,原来我们已经走出了山林,但对面竟是一处绝壁!

“我不管你是谁,只知道你救了我,我也必须救你,放心,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的!”我终于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说。

夏执素被摔得俊脸抽搐,他狼狈地坐在地上,仍不忘记理一理散乱的长发,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枚白色的药丸:“这是能增加体力的青风丹,快服下去!”

我接过药丸毫不疑的吃了下去,看到夏执素担忧的脸上又添了佩服之情,这才闭着眼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追上来?”

夏执素叹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国师曾算到今年我会遇到一个大劫,但须遇到贵人相助,方能逢凶化吉,莫非青女你就是我的贵人?”

我苦笑:“我是你的灾星还差不多,若不是我拖累了你,你也不会伤这么重?”

他刚要说话,突然从密林中跳出数十个黑衣人狞笑道:“原来你们在这里,这次看你们还往哪里逃?”

两人同时大惊,紧紧的靠在一起,夏执素自然的将我护在身后,冷笑道:“一群乌合之众,休想动本太子一根汗毛!”

这几人中其中有四人是昨晚受了重伤的四位,现在正跟在后面怒目而视,看来这些人是他搬来的救兵。

“嘿嘿,潜入我大祁来盗窃情报,原来夏国的人都是盗贼!”

夏执素蓦地大怒,要抽出剑来和他们对斗,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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