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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联手救疫(1 / 0)

因为疫情太过凶猛,在和宇文护商量过后,宇文邕下诏,罢朝五日,大臣们可以五日不来上朝。如此一来,既减少了大臣们在上朝的路上感染瘟疫的风险,也减少了大臣们将瘟疫带进宫中的风险。

除此之外,宇文邕还下了一道旨意,诏令太医院中一半的御医去民间救疫。而他自己,则是在下诏之后,换上平民样式的服装,带着同样换了平民样式服装的郑荣,偷偷地出了宫,来找高令婉。

宇文护跟他说了,他的师姐在普救寺救疫。师姐是普渡众生的佛陀,他,要去作佛陀身边的一名侍者,心甘情愿地为佛陀所驱策,为长安城中受苦受难的百姓们,贡献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你怎么来了?”最初的怔愣后,高令婉不悦地皱起了眉毛。

“我来帮你。”宇文邕微笑着走到高令婉面前站定,柔声道,“以前,我们一起采药,一起晒药,一起铡药,你把药配好了,我帮你把它们包起来。这次,我也不想袖手旁观。虽然,我不会看病,但是,我可以帮你熬药,发药,尽我所能地帮你做一些我可以帮上忙的事。”

高令婉压低了嗓声怒道,“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是瘟疫?很厉害的瘟疫!会死人的!你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你来凑什么热闹,马上回去!”

听了高令婉的质问,宇文邕非但不恼,反而觉得心里热乎乎的,“我知道,疫情凶猛,我也知道,我的身体不好。可是,作为周国的皇帝和你的师弟,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子民受苦受难而无所作为,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师姐身陷疫地而袖手旁观。我想为我的子民,为你,做些事。你不要劝我,也不要赶我。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宇文邕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坚决,“我,要留下来,一定要留下来。”

高令婉气急并交,恨不能当场仰天长啸,“你要是染上了瘟疫,死了怎么了办?!”

宇文邕浑不在意地一笑,“生死有命。我若死了,那也是天意。明珠,让我留下来吧,不然,我一辈子心里不安。”

高令婉还要再说什么,一名士兵小跑过来,“胡大夫,后院有个病人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高令婉恨恨地瞪了一声宇文邕,“你去药房熬药吧!”然后,她手指宇文邕,对小兵说:“带他去药房熬药!”

药房基本和病人隔绝,而且,药气蒸腾,充斥整个房间,最大限度地净化了房间中的空气。药房,可以说,是普救寺中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热了点儿。

小兵是左右十二军中的一员。左右十二军由宇文邕的父亲宇文泰创立,宇文泰过世后,左右十二军归宇文护节制。是以,小兵并不认识宇文邕。即便他是御林军,也不是一定就认得宇文邕。皇帝,并非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看见的。就是有幸看见了,若是站得远,眼神不好,也还是看不清脸。

小兵粗粗地打量了宇文邕和郑荣两眼,只当二人是高令婉的助手,所以,说话还算客气,“跟我来吧。”说完,他转身急急地带着二人往药房的方向而去。

迈步跟小兵离去之前,宇文邕看了高令婉一眼,没说话,只是向上一弯嘴角,对高令婉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紧跟在宇文邕身后的郑荣对高令婉一点头,也没说话。

高令婉无暇顾及宇文邕,小跑着来到后院。她刚进后院,立刻有一名小兵快步迎上来,“胡大夫,这边。”小兵引着高令婉去看病人,同时抬手向远处一指。

顺着小兵手指的方向,高令婉看到几个病人并排躺在地上,每个人的身下垫着一张草席。有的人身上盖了点东西,有的人身上什么也没盖。其中一名男病人的身边,一名布衣荆钗的女人不住地摇着男病人的身体,边摇,边呼天抢地地哭。

高令婉一皱眉头,小跑着赶过去,在病人身边蹲下/身,摸了摸病人的脉,病人脉搏几近于无。高令婉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伸手三两下扯开了病人的上衣,病人的妻子鼻涕眼泪一脸地在一边看着。病人的肚皮露了出来,高令婉全然不避男女之嫌,将手掌摊平,按在了病人的肚子上,掌下,肌肤微温。

高令婉松了口气,翻起眼皮扫了病人的妻子一眼,“你先别哭,他兴许还有救。”

闻听此言,病人的妻子本已失神的眼睛顿时亮了。她紧张地看着高令婉,想看高令婉如何救治她的男人。高令婉吩咐小兵,“去,马上去药房拿一小勺盐,再拿十根艾条,一个火折子。”

“是。”小兵撒腿就跑,眨眼工夫,把高令婉要的这几样东西拿了回来。

高令婉从小兵手里接过盐。盐放在一个小纸包里,打开纸包,扒开男人的肚脐眼,也就是神阙穴,高令婉小心地把纸包里的盐抖了进去。然后,她又从小兵手里接过火折子和一根艾条,麻利地点燃艾条,她在离男人神阙穴一指厚的上方,自西向东,转着圈地灸了起来。

病人的妻子不错眼珠地看着,灸了一会儿,高令婉将艾条递给她,“你来吧,像我刚才那样就行,别停。我还要去看别的病人。”

女人有些怕,怕自己灸不好,救不回丈夫,但是也知道病人太多,高令婉不可能单照顾她丈夫一个人。犹犹豫豫地接过艾条,女人学着高令婉的样子,灸了起来。高令婉看着她灸了一会儿,出声评价,“对,就这么灸,灸完了一根,他要是没反应,再灸第二根。”

女人无暇分心,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上,手上转动不停,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以示领会了高令婉的嘱咐。

站起身,高令婉去看别的病人。在女人接力灸到第六根半艾条的时候,女人的丈夫一声呻/吟,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死而复生”的丈夫,女人连高兴带激动,呜呜地哭了起来,心里充满了对高令婉的感激。

高令婉都要忙死了,宇文邕也要忙死了,病人实在太多了。除了郑荣,没人知道宇文邕是当今圣上,宇文邕也不让郑荣对别人说。双腿迈进普救寺的下一刹,他就不再是当今的周国天子,只是一名普通的道士玄朗。佛道信仰虽异,但在慈悲一道上,却是相同的。

病人多,需要熬的药就多。药房里也有几个兵在管理,有的管配药,有的管铡药,有的管熬药,有的管把熬好的药送到前院去。郑荣得了个铡药的差事,宇文邕得了个帮人熬药的差事——往药锅里添水,往灶里添柴,拉风箱,看着药锅,看药熬好了没有,药熬好了,还要拿着舀子把药舀到药碗里。

当晚,宇文邕留在了普救寺。高令婉不那么忙的时候,过来看了他一趟,给他把了把脉,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高令婉做这些事时,宇文邕非常地乖,一动不动,任凭高令婉摆布。

“怎么样,我没事吧?”当高令婉的望闻问切告一段落后,宇文邕邀功地问。

高令婉板着脸,“今天没事,不代表明天没事。明天一早,开了坊门,你就马上回去吧。”

宇文邕声音温柔,然而态度坚决,“我说过了,我不会走。”

高令婉恨不得抬起手,当胸狠捶宇文邕一拳,“你染上了瘟疫怎么办?”

宇文邕望着高令婉的眼睛,“生死有命,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高令婉急得火上房。

“明珠!”宇文邕四下看了看,然后,一把抓住了高令婉手,紧紧握在手中,一双眼,深情地望着高令婉。他看高令婉,高令婉可不看他,把脸别过一边,不声不语。他这一声明珠,差点叫碎了她的心。以为自己恨他,不再喜欢他。可是,看到他出现,自己的心还是会不争气地怦然而动,自己的情绪还是会被他所左右。

努力地把自己激动的情绪往下压了压,高令婉扭过脸,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开了口,“玄朗,回去吧。你的命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想想你的母亲,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还没出世的孩子,他们都需要你。”说话间,她试图把手从宇文邕的手里抽/出来。

宇文邕觉察出了她的意图,立时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我谁也不想。”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动着微光,“我就想帮你,就想和你在一起。明珠,你告诉我,你还是喜欢我的,你不喜欢那个人对不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说出这句话后,宇文邕愣了,高令婉也愣了。无声地看了一眼宇文邕,高令婉垂下眼睛,没有回答。宇文邕的心,因此向下沉去。可是,他不死心。于是,他试探着又问了一遍,“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短暂的沉默过后,高令婉抬起了眼直视宇文邕,“对,我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你,我谁都不喜欢,我恨你们。满意了吗?”

闻听如此答复,怔愣过后,宇文邕凄然一笑,忽然很想一头撞向脚下的青砖地面,一头撞死在高令婉面前。那样的话,他的心就不会这么累,这么难受了。那样的话,也许,他的小师姐就不会再恨他了。那样的话,他就彻底地解脱了。

“恨我吧,别原谅我,是我对不起你。”叹息着说出这句话,他松开了高令婉的手,黯然地垂下头。

叱奴太后是在宇文邕离宫的第二天下午得知这一消息的,“什么,陛下出宫了?!”她惊出了一身冷汗,“陛下去哪儿了?”

一名紫微宫内侍胆战心惊回道,“好像是去找胡大夫了。”

叱奴太后气得浑身哆嗦,“疯了!他真是疯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去找她了!他不把本宫气死,他不甘心啊!”

在场之人,一个个垂头缩肩,不敢言语。

“去!”叱奴太后命令一名有头有脸的中年内侍,“传本宫的口谕,让陛下即刻回宫!告诉他,他若不回宫,本宫就死给他看!”

瘟疫是闹着玩儿的?她还指着祢罗突给她养老送终呢!祢罗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指望谁去?豆罗突虽说也是她亲生的,可她心知肚明,豆罗突不是承继大统,能担大任的料。

叱奴太后在紫微宫中大发雷霆之际,阿史那皇后正在凤仪宫中笨手笨脚地缝着香包。不单是她,凤仪宫中的所有宫人、内侍,以及后宫中的所有宫人、内侍都要缝,这是她的命令。

阿史那皇后没学过女红,只学过骑马、射箭,她让图雅教她,一边看着图雅飞针走线,她一边在旁边跟着学。后来,她嫌做传统样式香包麻烦,太费时间,干脆自己创制了一款新样式的香包,并且让凤仪宫中的宫人、内侍跟着学。

她创制的新式香包是这样的:先把两片布料缝成一个小口袋,然后,把防疫的香料放进小口袋里,再把小口袋缝死。这样,一个香包就算做成了。新形制香包的功效和传统形制的香包一样,都能避秽解毒。只是在制做时间上,新形制香包要比传统形制的香包节省太多时间。

她不懂医术,不能像太医院的大夫们走上街头,为长安城的百姓诊病,但是,当她接到宇文邕命人送过来的香包,她当即生出了要缝制香包,送给城中百姓防疫的想法。御药房里有药,宫里不缺布料,也不缺人手。

能做多少做多少,多救一个是一个。这是阿史那皇后缝制香包的初衷。每天早、中、晚,阿史那皇后让人去各宫收集缝制好的香包,集中在一起,送到宫门处,由宫外的相关接洽人接收,再由相关人员分发给长安城中的百姓。

手生,加上心急,做香包时,阿史那皇后的手被针扎了好几回,疼得她直吸冷气,皱着眉毛吮吮手指,她没事人似地接着做。图雅在一旁看得很心疼,劝了她好几回,要她不必亲力亲为,阿史那皇后不听。

各宫的情形不一。有的宫里,妃嫔们跟着宫人、内侍一起做,有的宫只是宫人、内侍做,妃嫔们不动手。李娥姿和孔妃很勤快,跟着伺候她们的宫人、内侍一道,认认真真地缝香包。

李娥姿想为自己没出世的孩子多积些福。

孔妃想让这场瘟疫赶快过去,她怕自己的母亲染上瘟疫。缝几针,孔妃便停下手,轻轻地摩裟两圈自己的肚子,畅想着自己生下皇子,扬眉吐气地傲然面对后宫众嫔妃的情景,畅想着母亲在她嫡母面前扬眉吐气的模样。孩子,你一定要争气,摩裟时,她一遍遍对肚子里的孩子说,你一定要是个男孩。

这天傍晚,赶在城中各坊关门之前,宇文邕跟着宫中来人回到了宫中。当晚,他连拉带吐地发起了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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