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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师姐出手(1 / 0)

留守在宫中的几名太医匆匆赶来,诊断过后,太医们大吃一惊,宇文邕染上了瘟疫。

“什么?!”听闻此讯,叱奴太后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陛下染上了瘟疫?!”她颤微微地伸出手,一把揪住禀事太医的前襟。

禀事的太医吓得结结巴巴,“启、启禀太后,陛下确是染上了瘟疫。”

叱奴太后的手倏然从太医的前襟滑落,整个人踉跄着向后倒退了一步。她身边的宫人连忙扶住了她,“太后!”

慌乱地抓住宫人的手臂扶住,叱奴太后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怕儿子染上瘟疫,结果还真就染上了!

都是那女人的错!叱奴太后恨起了高令婉,都是那女人的错!如果不是她,儿子也不会命都不要了地往宫外跑!冤孽呀,冤孽!

“去!”她咽了口唾沫,把将要蹦到嗓子眼的心往下压了压,“快去找胡大夫来!跟她说,她师弟为了帮她,染上瘟疫了!”恨高令婉是一回事,让高令婉救她儿子是另外一回事。

在叱奴太后的心里,高令婉的医术是最高明的,比太医院里的所有太医都高明。就是放眼整个长安城,高令婉的医术也是最好的。她的中风和她外孙女的命,就是最好的证明。当初,太医们束手无策,是高令婉把她祖孙二人的命救了回来。

她儿子祢罗突的命是全天下最贵重的命。最贵重的命,自然要让医术最高明的大夫来看。她儿子若是生了别的病,兴许,她还不会叫高令婉来看。可是,这会儿她儿子生了要命的病,若是救治不利,很有可能一两天内,她就要失去这个儿子了。所以,她必须让全长安城医术最高明的大夫来给她儿子看病。至于长安城里的其他百姓,是否也和她儿子一样需要高令婉,她不管,反正她儿子的命最宝贵,谁死,她的儿子也不能死!

剧烈的腹痛,频繁的拉肚子和呕吐,把宇文邕折磨得生不如死。听到母亲要人去找高令婉,他忍着强烈的恶心和腹痛,躺在御榻之上,有气无力地阻止,“不!不要去找她,长安的百姓更需要她!母后不要担心,儿臣没事。”

叱奴太后又怕又气,怕自己受了儿子的传染也染上瘟疫,气儿子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想别人,“本宫不管别人!”她极富气势地一甩大袖,“本宫只要你没事!长安城里的大夫多得是,又不是缺她一人就无人看病了!”

宇文邕难受地闭了闭眼,张着嘴紧喘了两口气,“宫里也不是缺她一人不可,这几位太医都可以给儿臣治病。”

“别再说了!”叱奴太后不再理会宇文邕,吩咐一个内侍,“去!传本宫的口谕,速召胡大夫进宫!”

“什么?”听说宇文邕染上了瘟疫,高令婉顿时慌了,有那么短短一刹,她的心脏因为惊吓,甚至停止了跳动。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两只手掌汗湿冰凉。

“你等一下,”她对宫中来人说:“等我交待一下,马上随你进宫。”说完,她叫来汤亮,简明扼要地交待了几句。

她让汤亮速速联络大冢宰宇文护,让宇文护马上再找个大夫过来,最晚不要迟过明早。如果宇文护实在找不来,那么,就按着前两天的步骤,该怎么熬药还怎么熬药,该怎么消毒还怎么消毒。寺里原有的病人还是按着原定计划给药,新病人就先不要接了,什么时候新大夫到位了,什么时候再接。若新大夫到位前,实在有病人病情严重到无力去别处求医,就给病人冲点儿白矾水喝,大人给一碗,小儿减半。

汤亮面色严肃地听着,边听边不时点头。嘱咐完毕,高令婉心急火燎地跟着宫里来人走了。

普救寺外停着一辆马车,是给高令婉准备的,此外,还有两匹马,是宫中两名来人的坐骑。

“胡大夫,请!”一名宫中人陪着高令婉边下普救寺的台阶,边伸手指向马车。

高令婉不看马车,指着两匹马问,“这两匹马是你们的?”

那人一愣,“是。”

高令婉走到其中一匹马前,扳鞍纫蹬,甩腿上马,“你们俩骑一匹马吧,这马我骑了。”

来人愣了,“啊?”

高令婉不耐烦地一皱眉,“快上马!”

来人既不敢耽搁,也不敢招惹陛下的师姐,“啊。”愣怔怔地应了一声,两人先后上马,拨转马头,一带缰绳,向着皇宫的方向驰去。高令婉跟着他们拨转马头,双腿一磕马腹,双手一抖缰绳,“驾——”跟着他们,三人两马很快消失在深浓的夜色中。

两匹马脚力差不多,高令婉和两名宫中来人并驾齐驱,那两人一边打马赶路,一边暗暗打量高令婉,心想,只听说陛下的师姐医术高明,没想到竟然还会骑马。二人一致感到很惊奇,很佩服。

进了宫,二人领着高令婉快步疾行,及至进了紫微宫,高令婉认得路了,一提丹田之气,平地而起,向着宇文邕寝殿的方向疾掠,惊得两名宫中人伸手向着高令婉掠去的方向瞪大了眼,“胡!”大夫二字未等出口,高令婉已经不见了。二人在夜风中面面相觑,都觉得今晚开了眼。

宇文邕的寝殿外,站着几名值夜的宫女和内侍,看着从天而降的高令婉,这几人惊得张嘴瞪眼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其中大部分人认得高令婉,有人急忙进房通报,“胡大夫来了!”

这一声“胡大夫来了”,听在叱奴太后的耳朵里,不啻佛语仙音,提在嗓子眼的心,也在听到“胡大夫来了”的一瞬间,放下了一半。

太医院的太医们怕叱奴太后受了传染,在确诊宇文邕染上瘟疫后,劝叱奴太后马上离开,叱奴太后很听劝,二话不说就出来了,坐在寝室的外间,鼻子上捂了条洒了防疫药粉的手帕。既便太医们不劝,她也会离开的,瘟疫有多厉害,她心里有数。

高令婉迈大步走进宇文邕的寝居,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外间的叱奴太后,也看见了叱奴太后捂在鼻子上的手帕。见她进来,叱奴太后站了起来,向她迎了过去,“你来了?”

高令婉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对叱奴太后微一颔首,算是给叱奴太后行了礼,“是,我来了。”

叱奴太后强压火气,这会儿她有求于人,纵算有天大的火气,也得忍着。有账,以后再算。“祢罗突为了帮你,染上了瘟疫。”她板着脸,声调平平淡淡,“刚一回来就发了病,你去看看吧。”

高令婉听出了叱奴太后话中的谴责意味。她无意,也没有时间和心情跟叱奴太后就此争辩。和叱奴太后的表情一样,她板着脸,一转方向,转进了宇文邕的寝室。叱奴太后在她身后,把牙咬了又咬。

宇文邕的寝室里,除了几名太医,宫人和内侍全数撤了出去。几名太医全都认得高令婉,见高令婉进来了,一个个拱手与高令婉施礼。高令婉笼统地一点头,算是回礼。然后,她从袖中抽出一条用高浓度艾草水煮过的布巾,麻利系好,掩住了口鼻,这才迈步向宇文邕的御榻走去。

宇文邕半睁半闭着双眼,默默地看着高令婉的一举一动。

明珠来了,他告诉自己。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丝甜意,随即又生出了几丝涩意,这涩意直冲眼鼻,冲得他两眼泛红,好在有病情打掩护,旁人看见了,也只当是病痛太折磨人。

走到御榻前,高令婉一扭身,御榻前坐下,随即扯过宇文邕的一条胳膊,想要给宇文邕号脉。她将宇文邕的衣袖向上拨了拨,这一拨不要紧,她发现宇文邕的胳膊上,一块块,起了大小不一的红斑。她连忙扯过宇文邕的另一条胳膊,另一条胳膊上也起了相同的红斑。

她顾不得房中还有几位太医在场,不由分说地站起身,扒开宇文邕的亵衣,宇文邕的胸膛上,也有类似的红斑。顺手摸了摸宇文邕胸膛和脖子,滚烫。高令婉试宇文邕体温的时候,宇文邕却是打了个大大的哆嗦。

“你冷吗?”高令婉合上了宇文邕的衣服。

宇文邕虚弱地一闭眼,算是回答。

双手下移,高令婉又按了按宇文邕的胃和肚子,那两个部位鼓鼓的,硬硬的。

高令婉重新坐下来给宇文邕号脉,号脉的同时,细看宇文邕的脸。宇文邕的两个眼角明显发肿。宇文邕是单凤眼,细长,本就不大,眼角一肿,使他的眼睛越发显得小。宇文邕整个脸红通通的,尤其是他的两个面颊,红得像个大醉之人,一看就是不正常发热。

“你渴不渴?”高令婉一边给宇文邕号脉,一边问。

宇文邕懒懒一眨眼,用微弱地气流送出了声音,“渴。”

“嗓子疼不疼?”

“疼。”

“头疼不疼?”

“疼。”

高令婉还要再问,宇文邕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将上半个身子歪出御榻,旁边的太医见状,手疾眼快,连忙将放在一旁的铜痰盂递到宇文邕的嘴下,宇文邕将脸埋进铜痰盂,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屋中,异味骤起,几位太医无不掩鼻。

拿着痰盂那位太医最倒霉,离宇文邕最近,又没采取任何防护措施,被宇文邕的呕吐物熏得直反胃,若不是使劲克制,这会儿他跟着宇文邕一起吐了。高令婉非常善解人意,伸手接过铜痰盂,一扭脸,示意太医往后撤,“不用你了。”

这会儿,太医也不跟高令婉客气了,直接撒了手。

高令婉一手拿着铜痰盂,一手轻拍着宇文邕的后背,“玄朗,你放松,放松……”

说来也怪,原本排山倒海的汹涌呕意,在高令婉的轻拍和轻声安抚中,不知不觉减轻了许多,宇文邕又呕了几口,终于把这波呕意熬了过去。

这一波呕吐,吐净了宇文邕全身的力气,身体沉重地向后一翻,宇文邕翻回到御榻上,闭着眼睛,微张着嘴,呼呼地喘着粗气。

“把它端出去,倒进土里深埋。痰盂用艾草水煮半刻钟。”高令婉将铜痰盂递给方才那名太医。

那名太医虽不情愿,但也不无法,硬着头皮接过痰盂,走了出去。

高令婉大略一扫,除了出去的那名太医,房中还剩四名太医,“留下一位即可,其他几位全都回去吧。”

她本想再嘱咐几位太医几句,后来一想,人家也是大夫,如何消毒、避疫、保护自己,还是知道的,自己没必要多说。说多了,显得自己小瞧人。

闻听此言,几位太医如获大赦,简单商量了一下,随即一个跟一个地走了出去,只剩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太医留了下来。老太医的医术是几位太医里医术最高明的,而且岁数大了,对于生死,也没那么在意了。

高令婉不去管谁留谁走,全副的心思都在宇文邕身上,“玄朗,你还有哪儿不舒服?”

宇文邕真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一点也不想说话,不过,他还是强打精神,“胁骨疼,心疼。”

高令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再忍一忍,我马上就给你开药。”说完,她放出目光四下张望,宇文邕的寝室里,东窗下,摆着一张宽大的几案。几案上,有笔有纸。

高令婉站起身,径直走过去,在几案后坐下。毛笔和纸是现成的,砚盒和墨条也是现成的,但是砚盒里却没有现成的墨。砚盒旁放着一个小小的青瓷小罐,罐子没有盖,里面是满满的一罐清水,罐子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瓷勺。

高令婉从罐子里舀了点水,倒进砚盒,然后拿起墨条,在砚盒里快速地研磨了两下,尔后将墨条搭在砚盒旁,从笔架上取过一支毛笔,在砚盒里沾了两沾,复在砚盒边抹了两抹,高令婉取过一张白纸,开始写药方。

染了瘟疫的人,表现出的症状形形□□,并没有固定的症状,但无论病人表现出的症状怎么千变万化,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染上瘟疫之人,皆是因为火热之毒,郁积于内不得宣泄所致。火的属性是要向外宣发的,如果憋在体内发不出来,就会往下转,转到肚子里,郁结成块,变成热毒。

治疗的办法,就是大泻火毒。可是泻火的药,全都是大寒之性,如果突如其来地用这些大寒的药物,火气非但渲泻不出来,反而会闭锁在体内,对病人更加不利。所以,必须用解表的药,在解表的药物中加上泻火的药物。这两类药物合二为一,既能把病人的热降下来,又能把病人体内的毒解了。这才是正确的用药思路。

高令婉的药方如下:荆芥(三钱)、石膏(五钱)、玄参(一两)、天花粉(三钱)、生甘草(一钱)、黄芩(二钱)、陈皮(一钱)、麦芽(二钱)、神曲(三钱)、茯苓(五钱),水煎服。

染上瘟疫而产生的高热,多半出自肺、胃二经,此方可泻肺胃之火。方中荆芥是解表之药,石膏、黄芩是泻火之药。用解表之药荆芥,辅助泻火之药石膏、黄芩,既可泻火又能散火。病人体内的火散了,病人体内的热才能发散到体外。病人体内的火泻出来了,病人体内的疫毒,才能化解于病人体内。火散毒消,瘟疫自然也就好了。

连楷带行地写好药方,高令婉将药方交给老太医,让老太医赶紧回太医院熬药,药熬好了不必亲自送进来,送到紫微宫的宫门口就行,让紫微宫的内侍传递进来即可。太医院的人在紫微宫外随时候着就行。

老太医临走前,高令婉嘱咐他,“您回去要马上煮些艾草水洗浴,尤其眼耳口鼻,这身衣服也要用艾草水煮一煮。”

不用高令婉嘱咐,老太医也明白这些事。高令婉来之前,他还有些不服气,觉得太后小看了他们太医院的人,宇文邕的病,他们也不是不能治。不过高令婉进房后,他在一旁默默旁观,看高令婉处变不惊的态度,看她诊病的手法,看她对宇文邕的态度和宇文邕对她的态度,看她开出的药方。

这些,都让老太医对高令婉的态度大为改观。本来,他是不大瞧得起女医的。认为女医是女流之辈,头发长见识短,比不得他们男医博学多才,“多谢胡大夫,胡大夫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高令婉一点头,“我会。”

叱奴太后虽然也怕染上瘟疫,但是作为母亲,在母爱的支配下,她一直坚守在宇文邕寝室的外间没走。看到老太医走了出来,她站起身,“可是看完了?”

老太医恭敬躬身,“回禀太后,胡大夫已经诊视完了,微臣现在就回太医院,按照胡大夫开出的药方给陛下煎药去。”

叱奴太后一挥手,“快去吧。”

老太医又一躬身,匆匆而去。

叱奴太后胆战心惊地往寝室门口挪了两步,对着房门大声道,“祢罗突怎么样了?”

听到房外的发问,高令婉走到房门前,隔着房门提高了声音回复叱奴太后,“太后不必担心,有我在,玄朗不会有事。”

听了这话,叱奴太后紧提着的心,略略往下放了放,她不喜欢高令婉,但是她非常认可高令婉的医术。

“还有,”高令婉继续道,“在玄朗彻底痊愈之前,我希望太后能发布一道口谕,不要让任何人进入紫微宫,也不要让紫微宫中的任何人出去。太后今夜回去,要用艾草水沐浴全身,尤其眼耳口鼻……”她把跟老太医说过的话,又跟叱奴太后说了一遍。

“本宫知道了。”待高令婉交待完毕,叱奴太后复又开口道,“本宫全部依你,但是,你要答应本宫,一定要治好祢罗突。”

高令婉侧身立在门边,凝直着目光,望着前方一支立莲式熏炉,“如果我治不好他,我和他一道死。”

闻听此言,叱奴太后和扶着太后的宫人全是一愣,怔愣过后,叱奴太后沉声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高令婉望着熏炉一笑,“是,是我说的。”如果玄朗死了,她真的就不想活了。

叱奴太后走了,高令婉走回到宇文邕的御榻前,缓缓坐在御榻边上。宇文邕烧得迷迷糊糊,满脸通红。这会儿,他的脸上,脖子上,手上,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红斑,看上去非常可怕。

“明珠。”虽然烧得迷迷糊糊,但是宇文邕还有意识,思维也算清晰,他费力地伸出手,要去握高令婉的手,高令婉会意,将自己的一只手,送进他的掌中,宇文邕将那只手松松握住,高令婉觉得自己的手进了一只小火炉。

“明珠。”宇文邕张了张嘴,想要说话,高令婉轻声打断他,“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等一会儿太医把药熬好了,你喝了药,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一些。我保证,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宇文邕虚弱地笑了,“我相信。你是天下最好的大夫。”

高令婉垂下眼,看着宇文邕握着自己的手,“我不是,师父才是。”

宇文邕强提了一口气,“你的医术和师父一样好,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大夫。”

高令婉听宇文邕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劝道,“你不要说话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药到了,我叫你。”

宇文邕微微一摇头,“我舍不得闭眼,我想多看你一会儿。我们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好好说会儿话了。”

闻言,高令婉心头泛酸。

宇文邕看着高令婉微红的眼圈,“明珠,我真想放下这里的一切,和你一起回清虚观。”

高令婉沉默不语,末了,她感慨一笑,“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宇文邕握着高令婉的手慢慢收紧,“明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高令婉垂下眼,“你心里不是早有决断了吗?”

宇文邕不语,是啊,早就有决断了,回不了头了。

高令婉又道,“既然早就有了决断,那你就按着你的心意去做吧。”

“你恨我,是不是?”明知答案,宇文邕还是要问。

高令婉一摇头,“不恨。”恨也解决不了问题,玄朗有玄朗的决断,她也有她的决断,真到了那一天,他们当面锣对面鼓地做个了断就是。这是老天给他们的命,他和她都逃不开。既然逃不开,那就坦然面对。

大约两刻钟后,有内侍送进一个带提梁带盖的藤篮来,篮子里放着一个带盖的青瓷大罐,罐子里装着熬好的药和一只青瓷药碗,一把青瓷小勺,还有一根类似发簪的细长银针,试毒的。给皇帝喝的药,必须用银针试过是否有毒,然后,皇帝才能喝。

高令婉将银针插/进药汤里停了一会儿,在确认药汤无毒后,她将药汤倒入药碗,一勺勺地喂给宇文邕喝。

第一勺药喝进去后,宇文邕的眉头皱了起来,“苦。”

高令婉也知道这药必然是苦,“良药苦口,把这药喝了,你的病才能好。”

宇文邕虚弱微笑,“我知道,我喝。”

高令婉又喂了一勺,喝过这一勺,宇文邕又是一笑,跟高令婉开起了玩笑,“真好喝,再来一勺。”

高令婉白了宇文邕一眼,却也忍不住抿起了嘴角。她的下半张脸隐在布巾之后,不过因为笑,眼睛弯了一弯,宇文邕看见了,于是,他也笑了,很久没看到高令婉笑了。以前在清虚观,高令婉总是笑。

喝过药没多一会儿,宇文邕便感觉好受了许多。身体一好受,睡意就上来了,不知不觉中,他睡了过去。起先,高令婉还坐在他身边守着他,后来,高令婉也支撑不住,靠在床边迷糊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被一阵喧哗之声惊醒。醒后稍加辨认,二人便听出那喧哗之声已在外室。稍加辨认,二人都听出了喧哗者的身份。宇文邕根据声音,高令婉则是根据对方吵嚷的内容。

阿史那皇后来了,她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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