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
白毅的语气里带着惶恐不安，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可怕的场景。
哪怕现在出现成不凡，他都不会这么害怕，毕竟成不凡是人，可面前这个从虚空中出现的，明显不是人！
衣袍、面容，乃至手上提的不世剑，都和白毅一模一样。
浑身却散发着幽隐的薄纱般的黑色魂力。
“我是你，你的另一面。”
“另一面？”
“每个人都有另一面，你闯入幻海深处，神念控制不住我了，于是我就出现了。很多人叫我‘魔障’。”另一个白毅扯出一个令人畏惧的笑容，咧开一口白牙，莫名地令人惶恐。
魔障？
“你在怀疑吧？”
“没有！”白毅否定。
“我就是你，你骗不了我。你觉得自己心智不坚，怀疑你的内心，你还在畏惧我！”魔障道破白毅内心，声若洪钟。
白毅懵住。
“我是你杀戮、邪恶、狂暴、狠厉的一面，我比你更强，所以你怕我把你取代。”魔障慢慢向白毅走近，“不过你猜对了，我就是要取代你。因为你作为妖魔混迹人群之中，潜身缩首，像条狗一样，根本不配掌握这具身体！你不够残忍，不够嗜杀，不够傲慢，什么都不够！”
狂妄的大吼，伴随着魔障的提速，他猛冲而来，一掌拍飞了白毅。
“好强！”白毅倒飞出去，倒在地上，胸口剧疼。
魔障又一次袭来，脚下踏着幻棋步！
白毅站起身，面对魔障，心里提起了战意。
“你说得对，我身为妖魔混迹人群，可是……我也有一半是人，凭什么不能存在人世！”白毅大喝一声，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到手上，他高高举起不世剑，剑身流动着光泽。
幻棋步，踏出！
“你只是妄图苟活，焉能不败！”魔障大喝一声，迎面冲向了白毅，他的身躯灵活性远远超出理解，把人的形体和妖的力量完美地结合，更胜白毅一筹。
白毅挥动起不世剑，带起雷霆阵阵，奔动的狂雷和剧烈的旋风同时爆发，空气中都是鸣响和炸裂声。
魔障爆发狠厉杀心，就如同杀神降世！
同样是不世剑的挥砍，魂力相仿，但每一招的力量都更大，将先发制人的白毅压制过去。
白毅架下了一剑又一剑，对方每次都只是往后稍稍退却一步，但下一刻又能冲锋过来，白毅却越打越吃力。
“给我滚！”
巨大的吼叫从白毅的嗓门里咆哮而出，他倒把不世剑，起手上挑，层层荡荡的力量像波纹一般扩散出去，用上了十分的力量挥舞起来！
魔障依旧是狂笑着迎了上去，他没有第二种选择，也不会去选其他的选择！
“你怒了！你也想杀我对不对？心里的恶意和杀念藏不住的时候，便是我胜利的时候，因为我才是最纯粹的杀戮！”
魔障狂笑，双臂的陡然发力，整个躯体成利剑之势，他的头发飞扬在狂乱的气流之中，散漫弥天。
不世剑诀。
两人都想使出不世剑诀！
两人几乎同时吼叫，同时出击，像是镜子里的反射之像。
“天式！”
威力极大的一式，可以破除一切防御和阻碍，击杀敌人的一式。
两人撞击在一起，火花和光芒齐闪，空气被加热到焦灼，强大的气势对抗难解难分。不世剑发出鸣叫，尖利高远，就像是苍鹰划过天际。
轰！
魂力对撞爆发出轰鸣，两人都往后倒退数丈。
“你太弱了！”魔障高呼着口号，他的嘴角微微开裂，血丝从那里渗出，他不是金刚不坏的身体，巨大的冲击使他受了重伤。
可他依旧张狂，舔着血，面露狰狞。
“呼……呼……呼……”
白毅更惨。
他的攻击和魔障一样，但威力却差了一点。天式之间的冲撞带有莫大的冲击力，震得他气血紊乱，魔障的剑气以诡异的角度伤了白毅的胸口和额头，血淋淋的伤口狰狞可怖。
“怎么会……”白毅不相信自己的绝强一击竟然输给了魔障，对方是他的另一面，也算是他自己，自己和自己难道还有区别吗？
他没有时间多想，下一秒，魔障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点也不温柔地捉住了他的头发，力量大得能把头皮都拔下来。
“你意识到了吧，你在迷茫？在后悔？在畏惧！”魔障面部冷峻，但是白毅却看到他的眸子里有火在烧，那是炭红的亮光，“所以你战胜不了我。”
“懂了吗！”魔障低喝，一手握拳，狠狠砸在白毅的腹部，强大的穿透力击断了白毅的肋骨！“噗！”于此同时，白毅吐出一口鲜血。
该死！
白毅低垂着头，血液从嘴角不断地流出来，双目迷离。
他在迷茫什么？也许是因为没能早些觉醒，拯救父亲而内疚。也许是因为还没有铲除那些白家余党和卫不惊。也许是因为还没有能力实现父亲第二个遗愿。
一切的一切，正如魔障所说，都是因为自己太弱了。
既然他的杀戮一面这么强大，那么给魔障掌控身体也并非不是一种选择。
白毅心里想到……
此刻，在星辰幻海的时间才过了数个呼吸，沐王尘拎着白毅，时刻观察他的动态。
左绫儿的心揪了起来，关切道：“他不会出事吧？在另一重境界里有什么？”
“有人说可以看见自己的另一面，埋葬在内心被压抑的部分。也有人说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要耐住寂寞，出来之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总之，关乎心境一类。”
“沐哥你没进去过？”
“我深入过一次，但是最终没有推开内心的门。我怕里面藏着能吞噬我的猛兽。”沐王尘似是回忆起自己的经历，语气略显沉重。
穆清羽望着白毅，疑惑道：“见到自己的另一面会怎么样？”
“不清楚。”
沐王尘也不知道会怎样，但他相信白毅。
左绫儿内心忽然涌上一丝悸动，像是感觉到了微妙的凶兆，她猛地一颤，心慌起来。
“白毅，千万不要有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