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都不是故意的。”瑶光的声音越来越小。
此时一旁的道童过来帮瑶光将身上的茶叶末掸去，却见他右手无名指上渗出血丝，遂神色一凝，捏了他的手指望向天府：“师尊，星君的手……”
“赶紧带他去药庐。”天府眉心轻轻一皱。
“不用不用，这点小伤，就是扎了几根木刺。”瑶光连忙挣脱了开。
“七弟听话，扶桑木内含至阳火种，哪怕是一根木刺也足以废了你的手。”天枢也是神色一肃，“你以后还想不想握剑了？”
瑶光一听，噌的站起身，“药庐在哪儿？”
道童引了他匆匆而去。
两个人看向他的背影，又默默回头对视一下。
天府的眼里有着同情，“一直带这个小尾巴出来进去的，辛苦你了。”
天枢无奈一笑，“到底是带累你多一些吧。我们几个数他小时候被照顾得细致，如今他……仍是有些不习惯，自己做点什么都是重手重脚的，打坏了什么不都是你掏腰包。”他摊了摊手，“论钱我可没你多，也只能多提醒他一些了。”
“这都是小事，”天府的笑容带着丝宠溺，“他这个样子，总好过天梁……”声音顿住，笑容也迅速消散。
两人又是一默。天枢瞥了眼岩洞深处，低声问，“还没见起色？”
“嗯。”天府微阖了一下双眸，“毕竟资源有限。能维持现状已经不错了。”他转而一笑，“要么，还是送瑶光去战场吧。反正接下来数年，正可让他去发挥一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呢。”天枢接过话茬也是一笑，“而且主子对这个事也是很有灵犀。他借了瑶光去他的空间，和开阳一起，给那个昊天转世做陪练，这两天就开始。”
天府忍俊，“希望主子的空间够结实吧。”
天枢也眯起眼笑了。他拿出张纸，递给天府，“这次天师擂，我们给主子的评分。”
“空间感70分，时间感30分，道心60分，魂力80分，武力55分，综合法力50分，防御90分。”天府念了念，抬眸，“天权给算的吧。主子的《宇宙经》应该还没修完，不然时空术法都得满分。道心，你们是觉得？……”
“瑶光那句话倒说得极对，主子现在是无情而强大。”天枢道唇角微翘，“对于男女情爱，他上一世也是空白。至于第一世，也只能说疑似有过一点儿经历。”
天府眼中也透出思索，“按理他自己也是有察觉的。不然不会给昊天和紫箐恶补。但这种事轮到自己，怕很容易灯下黑。”他看向天枢，“接下来还是你多接近他吧。这方面你是高手。”
天枢一咳，“我也素了好久了行不？”
天府淡笑，扬了扬手里的纸，“武力，恢复得不慢嘛。”
天枢微眯的眼里闪过精光，“这次看见了东皇太一银刀法相。”
“那这防御？”天府略现讶色，“主子这次下界，我听闻只是带了一颗心和八支断翼啊。”
“他身上有一道金色封印，似乎就是这个封印禁锢了他的记忆，也阻挡了我们对他命数的推衍。那封印充满慈悲，非常的强。”天枢用手指刮了刮冒出胡茬的下颌，面色又是一苦，“而且，……他将自己的断翅炼成了法器。”没有哪个星君提起这个会不痛心。
天府眸中闪过一丝震撼，略略一忖，缓缓道，“其实主子的八支羽翼，来源不同，其中有六翼是银刀的分解。那银刀全称六合银刀，乃是与东皇太一同时诞生的神器。所谓六合，上下东西南北六方也。六合银刀一经挥出，空间崩坏，所向无敌。后来作为东皇太一的主子重伤而亡，他的魂魄和银刀同时堕入一只神鸟蛋中。那鸟蛋千千亿万年之前便孕育于大道阴阳交接之处，壳中幼体本有两翼，一翼追古，一翼及今。三清亲自以精气孵育，使银刀一分为六，与幼鸟融合，才有了他第二世的八极神鸟。所以出壳之后的神鸟，八翼之中六翼翻覆空间，两翼掌控时间。按理这法身是强大无匹的。可惜……在他第二世，这八支羽翼应该是成长得还不够完美，因此并没有完全发挥出功用。”
这个他们都知道。八极神鸟下界应劫，十分凄惨地给人剁成了肉馅儿。创世以来，有几个神仙是饺子馅儿状兵解飞升的？虽然有三清帮忙补救，那次历劫并没有让八极神鸟的灵魂与法身实现预想中的契合。就算获封至尊之位又如何，内伤无数，能有后来那般强大简直已非常人所能想象。
“所以说，即便失忆了也还是主子，他对自己的冷血，对力量的完美把控和本能追求，都无人能及啊。”天枢感慨，微微眯起的眼中有着深切的疼惜和敬慕。
“对了，你们又提供了秘笈？”天府收起那张纸，眉梢一挑。
天枢面色微尬，“他径自去玉衡的库房挑走了好几本，不过看样子根本就不是为了自己。《长春经》，《锻魂诀》，《鸿鹄经》，《光明心法》……”
天府和他对视了一会儿，都是一声长叹。
“天机、天权和天璇，对昊天的成见最大。”天枢摇头道，“上界沦陷，那边的最新信息，还是主子下来时寒鸦侍卫带来的。昊天到底怎么回事，只有主子最清楚。可惜他自己如今还在失忆中。”
天府眸光投向跳跃的火苗，“我想，我们应该对主子更有信心一些。就像你刚才说的，就算什么都忘了他依旧是我们那个强大的主子。”他嘴角慢慢浮现一个酸涩的笑容，“从第一世算起，贫道也修行了千亿万年了，每次对于格局的把握，明显还是不如他。如果没有他事先留给我们的计划，我们如今除了在这个空间混吃等死也是没什么好做的了。眼看这个计划已经快用完，如果到时候他还说让我们随意，呵呵，之前我们做的那些铺垫，或许……”
天枢一双流光潋滟的狐狸眼眯得更细，“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觉得不得不事先考虑一下。”
天府转头，询问的目光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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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之巅。
青衫男子匐出一口血，恨恨瞪着对面的少年，“你使诈。”
对面的少年郎微眯着眼，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道袍，眼中是微凉的笑意，“兵不厌诈，总之是你输了。”
伯央这个武痴，果然非同一般的能打。自己身上的莲花金印可将对方的攻击无差别卸掉九成。有这么强的防御，还是受了一些伤。刚从东皇太一那边捡回来的一些格斗技能，在这位界主身上用起来确是有些捉襟见肘了。如果不使点儿计谋，如何赢得了。
他向那男子伸出手，“佳善，借君印信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