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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询问(1 / 0)

从闹市带走一个人很容易,尤其是顾娉婷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孩子,最容易被人盯上。

“倒是会有拐子拐卖女子,可顾小姐那般身份的人,衣着一看就是官家出来的,又有丫鬟跟着。属下觉得,不是拐子,而是有人故意劫走了顾小姐。”叶繁细细的分析道,他从来都是条理分明的。

“倘若是绑匪,顾家并没有收到勒索的消息。”

楚敛忍不住问道:“顾小姐失踪之日,出入江陵的都有什么特别的人吗?”

“顾大人也查过,和属下所查的一样,只不过那日最特别的,只有明蕙郡主府上的,”叶繁摇摇头,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少主,慕侍卫回来了。”

慕清明进来看见叶繁也在,想必是在商议什么事,侍女上了茶就退了下去,楚敛才问:“查到什么了吗?”

“顾小姐的事情还没有进展,只不过发现了些其他不寻常的事情。”慕清明摇摇头,这件事却是难查。

楚敛语气平平道:“说。”

慕清明连忙回答说:“属下发现莫华最近有些太过顺利,分明到江陵来也没谈成过什么生意,可他手里大把大把的往外扔银子。”

得罪了楚氏,在江南有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敢与莫家做生意,可奇怪了的,那莫家是怎么撑下去的。

她本以为莫家不过是在吃老本,苟延残喘罢了,而今看来,的确是有蹊跷。

“少主,不如我们直接一击致命好了,斩草除根。”慕清明觉得拖下去就是麻烦。

“不行,不能打草惊蛇。”打了莫家的无用草,只怕会惊了莫家之后的蛇。

她突然想起楚卿和她闲话的时候,曾说过莫华和楚娴偶遇争吵。楚钰剑一直是在打压莫家的,按理来说莫家如今应该潦倒落魄了,哪来那么足的底气呢,楚钰剑不可能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楚钰剑曾说莫家沾了贩卖人口的差事,她当时并没有当成回事,可是现在,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莫家背后有一个靠山,足以让他避过楚家或者是重复家业的靠山。

“看来莫家是遇到贵人了。”慕清明真不知哪个瞎眼的贵人会用这样的人家。整个楚家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莫华好过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去继续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靠山。”楚敛发现自己就是收拾烂摊子的命。

忽而又想起来一件事,把殷斯叫过来,问他说:“给小师弟的见面礼备好了吗?”

殷斯办事一向很妥帖细致的,他笑说:“已经准备好了,是一柄名为斩月的长剑。”

说起这件事楚敛这才心情愉悦些,心觉殷斯这礼备的极好。剑宗的弟子嘛,总要佩一柄好剑才相衬,更何况是三师叔的得意弟子了。

她教导楚宁憬剑法的时候,只是教他楚家的剑法,而避开了剑宗的招式。

若她教了楚宁憬剑宗的剑法,那楚宁憬也算是她的弟子了,可楚宁憬不是剑宗弟子,又与她是同辈。

慕清明看见少主的手里把玩着一个羊脂玉的玉饰,冰凉细腻,少主印和私印都是用羊脂白玉雕成的,少主喜欢整块的玉石,手里有一支白玉匕首。

都说玉石有灵性,可少主用玉石来做杀伐之用,总归是不大好的吧。

慕清明也就想想,少主说话的时候温文尔雅的,实则是不喜旁人多口舌的,也是因此,湮华楼的首要规矩便是少言。

“三师叔喜欢喝阳羡茶,给他送一些茶叶去吧。”剑宗也算是百年的大宗了,并不缺什么奇珍异宝,也不需要。

慕清明突然说:“算算日子,董天他们也快要抵达长安了。”

“嗯,知道了。”

钦差大人毕竟是老主顾了,且少主下了明令要尽职尽责的运送到长安,也抵得上是千叮咛万嘱咐了。

难道少主是杀人不成,便起了拉拢这位新上任的钦差大人不成。

她想不通。

而此时的长安城里,京城府衙的曹大人也焦头烂额,一脸的苦大仇深盯着面前的苦丁茶,他也想不通。

“你说真是奇了怪了,堂堂的溧阳郡主怎么就在自己的闺房失踪了呢?”

溧阳郡主乃是容华长公主之女,容华长公主是当今的姑母,算起来溧阳郡主与当今陛下系表兄妹,自小一道长大,十分得宠。

曹大人一脸苦相,自言自语说:“溧阳郡主不过十二岁,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

许多流言说郡主娘娘和说书里的一样,被妖精摄去了,要不然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这么就从自己的家里没了呢。

“她一个人自然不成,可若是还有别人呢。”卫衣一副大爷的样子坐在曹大人的府衙里,侃侃而谈道:“唯一有机会带走溧阳郡主的人,多半就是在长公主府居住过的明蕙郡主。”

曹子初嗤笑一声,心想这太监就是脑袋不一样呵,都不是正常人比得上的,问道:“笑话,你说说看,那明蕙郡主有何理由拐带溧阳郡主呢?”

“谁说一定是明蕙郡主本人了呢。”卫衣闲闲一笑,端着手里的碧螺春轻呷一口后,随手就放到了桌上,撇撇嘴,嫌弃的说:“曹大人,你好歹一个二品大员,皇上又没扣你的俸禄,这陈茶也好意思拿出来待客。”

曹子初正抱着自己的苦丁茶一口口灌苦水,闻言睁圆了眼睛,怒道:“哼,自然比不了您卫督主的西厂的好茶干净。”

“那是自然。”卫衣咧嘴笑了笑,一副坦荡荡的样子,似是一点没听出来曹子初的嘲讽来。

谁不知道,这天下没有比西厂更肮脏的地方了,一层又一层鲜血流淌覆盖,偏他就喜欢那好看的西府海棠,就是御花园里的海棠树都没有他西厂里长得好看。

可见,所有的干净美丽都是由鲜血浇灌而成的。

曹子初气得说不话来,这人,心天生就长歪了,满身都是心眼,甭想跟他讲理,全都给你扯歪了去。

卫衣继续方才的话说了下去:“也许不是明蕙郡主,而是她身边的人呢,你也知道,溧阳郡主身后是容华长公主府,而与长公主府紧密相连的是谁,相比你比我要清楚吧。”

“你是说,有人利用明蕙郡主拐走皇室宗亲?”

“我只是说也许,也许情况没有你我想象中那么糟糕,只是简单地失踪案呀。”他哈哈一笑,他这样的人,从来都是说一句扔一句的,没有什么靠谱的。

“简单的失踪案,也亏你说得出口,这失踪的不是平民女子,是皇室宗亲,是容华长公主的金枝玉叶,当朝郡主。”

曹子初眼睛都瞪直了,他真想撬开面前这人的脑袋看看,这里面都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曹大人,人要学会开解自己,逢事不要太较真,否则这种世道,还怎么活下去啊。”卫衣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被曹子初嫌弃的打开,亦不恼,笑着走了出去,一脸的神清气爽。

“大人,可有什么头绪了?”侍从推门进来,苦着脸,说:“长公主府这一天三遍的叫人过来催啊。”

“他娘的,这个卫衣,净会跟本官这闲扯淡。”曹大人骂了一声娘,把所有的不快都转到了前脚才踏出府衙的西厂督主卫衣身上。

侍从讪讪不语,不知道什么事,卫督主又把大人给气着了,都给气得骂人了。

“你去,把罗杰叫来。”曹子初吩咐道,侍从转身就出去,大人突然又叫住了他,说:“等等,还有郁未冰也一块叫来。”

侍从一听这个名字就蔫头耷脑的往外走,嘴里嘟囔着:“大人请谁不好,非要请那个天魔煞星来。”全长安城也就他家大人对那位最殷勤了。

曹子初一想到自己承了这个太监的人情,重重的一顿茶杯在桌子上,就愤愤道:“娘希匹,这个阴险的死太监。”过后,他又觉得自己最近有些蠢。

“少主,夏逸软硬不吃,依旧什么都不肯说。”这都是早就预料到的,堂堂的紫薇阁主,怎么会连一点刑罚都熬不住呢。

“将人先关着,不要让人死了。”

楚敛而后又去了两次地牢看那人,可是一次只是讥讽较多,另一次就是沉默不语了。

此时这个人反而有些像烫手的芋头了,刑讯逼供是没有用的,可若一直这样关下去,也不是个头。

楚敛挑了个空闲的时候去见夏逸,下人搬来了桌椅茶水甚至于点心,楚敛手持一把折扇走了进来,下人拉开了椅子请楚敛入座,斟上茶水,看这样子竟是打算与他长谈的架势。

“你又来做什么?”夏逸懒懒的靠在墙壁上,其实待在这地牢里冰凉,又有扫洒,除了一天到晚都是阴森森的,比起外面的热日炎炎,要凉爽许多,就是气味不大好闻。

楚敛不耐热,也不喜这种热烈的天气,吐出一口浊气,轻声慢语道:“你既然不肯说,便罢了,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小子,你和你爹,还真是不像啊。”夏逸笑意懒懒,双腿一盘,靠坐在墙壁上,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楚敛拈了一块藤萝饼,咬了一口,香甜绵软,无意味的笑了笑,闲聊似的接话道:“您的儿子和您,也不是很像。”

“你说什么?”夏逸神色不动,只是盯着她眯了眯眼,虽然他的反应很细微,却明显的已经紧张了起来。

他的确是有一任妻子的,可早在他离开江陵之前就已经病死了,名下更是没有什么孩子。

“现任紫薇阁主抓您的时候,顺便查了下那个叫邱裕的年轻人。”楚敛站了起来,走到栅栏的两步之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一下碾碎了指间的糕点,星星点点的白落在地上。

“这少年名为邱裕,年十五,有一寡母,渔女,父名邱,居住在方圆巷的一家宅子里,名下有一家香料铺子。”

楚敛声音清冽又冷漠,却用了一种极为古怪的语调,似是优越,又似是悲悯道:

“前辈并不是心软之人,怎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随意出手,即使那个人施舍过前辈一点钱,除非有所图,或者这个人与前辈有关系。”

邱裕是夏逸与一个渔家女生下的孩子,那渔家女曾救过溺水的夏逸一命,而后夏逸改名姓邱,与那渔家女在了一起。

夏逸疲于奔命,没过几年又被人追杀,便炸死逃走,邱裕也就没了父亲。

邱裕也就以为自己的爹死了,临死之前给自己和娘留下一家铺子。

“不,你错了,我不知道那孩子是子商,只是因为他施舍过我银钱。”

夏逸还是很满意邱裕如今的样子,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普普通通的就好。

离开那种杀伐变态的生活太久了,人也就容易变得心慈手软起来。

“哦,这倒是出乎意料了,是我没想到。”楚敛看着他诚恳的点点头,像是在承认自己错误的孩子。

“你以为十五年前的那个乌衣骑,有你们如今这么乌烟瘴气吗?”夏逸闭着眼,他得意的微笑中带着几分傲气。

楚敛低声呵笑了一声,拱手说:“晚辈学识浅薄,自然不如前辈了。”

“楚肆呢,难道他不敢来见我。”

他逃了这么多年,又抗了这么多的日子,就是为了让楚肆出来见他一面,可迟迟没有消息。

楚敛笑意微敛,楚肆根本不知道她抓了夏逸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来这里见他。

她想知道一些事,所以暂时还需瞒着父亲一些时候。

不过父亲若是知道,想必也是肯见上一见的。

楚敛语气颇为良善道:“父亲不想见您,不过前辈放心,晚辈会去劝的。”

夏逸一点都不惊慌,只是喘了口气,又摇头叹道:“你的虚伪,倒是跟你那个假仁假义的爹如出一辙。”

楚敛被遮住的面容看不出任何神情,一双眼睛也静若止水,没有喜怒,看不出善恶。夏逸看着他,楚肆养儿子竟然养的这般古怪。

他只能无力道:“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知道,我父亲没有说的那些事。”楚敛手中的扇子一下下的,不轻不重的敲着桌面上,唇线平平,没有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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