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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歧路 一(1 / 0)

前脚进屋子,与褚珀小宝坐下才说了几句话,后脚衙役便跟着来了。

大约是一路跑来的,她的脸上晕染了两抹红:“褚书吏,大人让你回衙门一趟。”

我站起,为她倒了杯水:“何事?”竟然这么急,是下午查探出结果了么?

她摆手不接:“我不知,大人只嘱咐你快去。”

将杯子撂在桌上,我拎起裙摆就跟她往外去,走出几步,停下回头:“爹爹应当一会就回,我也不知几时回来,你们二人先自己练字。”

褚珀挥手:“阿姐放心!”

衙役催促道:“走罢,褚书吏。”

“诶。”我跟着她疾走而出。

彼时华灯初上,夜色朦胧。陈子敬派人来,若非有什么变故便是得出新的线索,我担心着案情变化,步下愈快变成一路小跑。

中和堂内灯火通明,陈子敬方与黄玉商议完,漆黑的眼看过来,约莫是烛火的缘故,眼眸格外润泽明亮。

我行礼:“大人。”

陈子敬微颔首说:“朱梅逃了。县尉带人去柏口村查探一番,谁都没在今日见到朱梅的踪迹,当是昨天夜里逃的。”

“那,”我如鲠在喉,吐字艰难,“可查出去向?”

陈子敬微摇头:“去向不明。”

李达说:“像是畏罪潜逃,如此,朱梅便是凶手了么?”

如若信息无误,朱梅有极大地嫌疑。朱梅这么敏锐么,有些微动静,便逃得无影无踪,如惊弓之鸟般。如此,怎么去追查行踪?

张蓉之前的信心生了犹疑:“犯案者真是屠户么?”

陈子敬说:“既然县尉派人回请求多派人手调查,黄玉你清点八人,即刻奔赴柏口村。”

黄玉回道:“是!”

陈子敬又转过来说:“你们三人,换了便装带人去城内客栈城外庙宇还有车夫及码头处查探一番,隐蔽行事。”

“大人,我愿随黄捕快去柏口一行,还望大人准许。”我俯身请求。

陈子敬微扬眉尾看向我,眼眸沉沉。

我再次请求:“朱梅情形不明,卑职心中忐忑难安,请大人准许。”

陈子敬思忖片刻:“亦可。”

“谢大人!”

陈子敬淡淡道:“柏口村一探,情形有变,诸位各司其职,这便去罢。”

我们齐声回复:“是,大人!”

黄玉至班房召集人手,案情紧急,也顾不得夜深寒风刺骨,俱是弃车骑马,两人一骑,过了城外,便快马加鞭,直奔柏口而去。

我不会骑马,由黄玉带着。哒哒的马蹄声一声压一声回响在寂静山野。风呼啸擦过耳畔,月安然不语。我如得了自由般抛下种种不安,随策马狂奔的节奏放空思绪。在手冻得麻木几乎要抓不住黄玉时,终于遥见火光点点,不多时,马速渐渐减缓,停下。

翻身下马,才见村口有一女子手中拿着火把守候着。见我们穿着公服,便立刻引着我们去见里正。

黄玉问:“县尉大人呢?”

那女子说:“傍晚时往西边的那路追去了,还未回来。”

她引着我们绕过一间屋子,径直走入一座小院。

“大人啊,你们可算到了。”里正从堂前迎上,不同于宁山芙般朴素庄重,柏口村里正从襦裙到金饰都显示出一番富贵做派,吊梢眼显得有些不好相与,圆胖的脸上难掩愁容。

屋里驾着火盆,进来便暖和了许多。

黄玉问:“县尉有何交代?”

里正拿出一张简易地形图,指点到:“下午时,县尉查问了一圈,画出这么一张图来,她令你们来了往其余两条道上追去。”

黄玉问:“就这么?”

里正忙拿出两幅画:“下午绘得的,朱梅的画像。”

描了眼纸上所绘,是朱梅的人头画,从画上看朱梅凤眼微扬,轮廓颇秀气。

里正说:“都在这了。”

黄玉将人手一挥,便扭身往外走。

里正忙拦着:“大人好歹喝杯茶再去公干嘛!”

“不必。”黄玉简单的答了句,身形刚动。

里正脸上堆起笑:“那朱梅犯了什么事,劳烦衙门来了这些人?”

“请恕黄某不便告之。”黄玉又对我说,“褚书吏,你往哪个方向去?”

我说:“我留在这就好。”

黄玉抱拳,风风火火走了。

里正拱手道:“柏口村里正王宝珠,不知这位大人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褚阿良。”我拱手回礼。

王宝珠堆着笑走近一步:“褚大人请坐。”

一口一个大人的喊法,真让人吃不消,我说:“多谢。朱梅的一些情况,还请里正告知。”

“当然,在下定知无不言,请说。”王宝珠在我身旁坐下。

我说:“从里正你了解的说起。”

王宝珠端起茶杯,还未举到唇边又放下:“朱梅不算本村人。村里有个屠户叫朱哑巴,她家中穷,偏又是个哑巴,没哪家愿把儿子嫁过去。哑巴孤身到四十来岁,不知在哪里抱回个孤女,就是现在的朱梅。算起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朱哑巴死后,朱梅顶了哑巴的活计,当起了屠户。大人,朱梅究竟犯了何事?”

我问:“朱梅可曾娶夫?”

“她一穷二白,身世不明,良家子谁愿下嫁?”王宝珠神色中不由带着一丝轻蔑。

没有父母双亲,没有兄弟姊妹,没有夫郎孩子,家无恒产,孑然一身,她若想逃匿,天大地大,该从何处追查!很是棘手,莫怪县尉急求援助。

我不由站起身:“请带我去朱梅家中看看。”

王宝珠说:“大人要去王某自然奉陪,不过她家就空空一个破房子,没什么好看的。”

我微笑,右手摊开做了个请的手势:“劳烦了。”

绕到里正家后院,往前走过几户,便是朱梅家。两间土屋,推开门,闻到一股异味,我不禁皱了皱眉。点亮油灯,朱梅的家恰如里正说的,家徒四壁。我端着灯盏四处查看,缸中有些许余粮,刀具找不出一把,箱子中余下两三件破旧的衣裳胡乱堆着,床上两床薄褥子,床单被罩皆无。家中无一点值钱物什,空荡荡的屋子昭示着人去楼空这个事实。

思绪不断变幻,我心中一片慌乱,深吸一口气欲平复心情,呼吸间闻到更浓烈的气味,是膏药和草药味。循着气味钻进床架下,摸出了两贴膏药,显然是用过的。

我捻转指尖膏药,药膏未干透,有些湿润:“朱梅受了伤?”我轻声自问,复又看向王宝珠。

灯光闪烁中,王宝珠的脸色显得有点难看:“大人,这我从何知晓啊!”

我有些许疑惑,不明所以多看了她几眼,端着油灯回到厨房,王宝珠亦步亦趋的跟着。

“大人,朱梅犯了什么事?”王宝珠又问。

我专心翻找着,不答话。在那里,我眼睛一亮,在漆黑的角落里找到了个煎药的药罐。药罐底残留着药渣,捻了黏在罐壁上的草药,还含有水分,未完全干掉。草药和膏药一样,都是新鲜的,朱梅是伤了还是病了?因何而起呢,与傅辰有关系么?

我设想着种种可能,不成,还是得找人问问。打定主意,准备行动,抬头转身的一刹那,我如被施咒般定在原地,呼吸几乎停住。眼前斑驳的厨房墙壁上,有三个影子!除了我和王宝珠,第三个影子是谁的?!暗夜里为何悄无声息的跟在身后?

我没动,第三个人也未动。僵持不是办法,不变应万变在此时是极大谬误,因我毫无防备的身后在别人眼前!飞快的扫视了眼身前的灶台,竟没有一个具有威吓力的工具,真要命。我握紧手中的药罐准备放手一搏!深吸一口气,极快转身,身后的人竟然被吓得猛一抽气!

我因她的反应不由哆嗦了下,王宝珠因这一连串的动静呆在原地。

眼前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妇人,杵着根拐杖,瞪着双眼:“后生崽作死哟,吓得老婆子我魂都没了!”

我竟忍俊不禁,扑哧笑了出来。杯弓蛇影,就是这个情形罢。

老妇人被我这笑惹恼了,拐杖梆梆的敲着泥地。

王宝珠反应过来,忙说:“王婆子,这是县衙里来的大人,可骂不得!”

我敛了笑:“对不住对不住,吓到您了。”

王婆子动了动嘴唇,就要离开。

我跟上去:“阿婆,这么晚为何一人来朱梅这?”

王婆子犹在愤懑不平:“你们来得,我老婆子来不得吗?”

我一直微笑着,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王婆子气渐渐消了:“我从窗子看见朱梅家灯亮了,还以为是她回了呢!”

王婆子嘟嘟囔囔说了句,侧身问王宝珠:“村里那些人都去找,还没找到吗?”

村里派了人去找么?没听王宝珠提起,我看向王宝珠。

王宝珠堆着一脸笑容:“县尉走后,村里也派了些人出去找,但愿能为衙门效点力。”

“哼!”王婆子在边上哼了一声。

怎么?我看看王宝珠,又看看王婆子。

王婆子斜觑着眼:“为衙门效力?说得真动听,还是为了你自个吗!”

王宝珠神色浮现出一丝恼怒。

我问:“阿婆,此话怎讲?”

王婆子说:“反正她敢说,我老婆子一个也没什么顾忌的,今日去找朱梅,全因,她,”王婆子指着王宝珠,“非说朱梅偷了她家的东西,指使村里人都去找朱梅去了。”

我顺着王婆子的手看去:“朱梅偷了你家东西?”怎么都没听王宝珠提起过,没想她一肚子的花花肠子,隐瞒了这些事情。

王宝珠还在试图打哈哈蒙混过去:“就是些不值钱的玩意,我想着县尉找她终归是有急事,所以才派了人手。”

王婆子激动起来:“不值钱的玩意还能吆喝那么多人去找?朱梅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再实诚不过的孩子,怎么会干下龌蹉事!”

“王婆子你别瞎搅和!难道我会冤枉她不成?”王宝珠提高音量,打断了王婆子的话。

“朱梅上次被你打了一顿,这个半个月都下来床,自家门都没出过,哪里还能去你家拿了那些不值钱的玩意?!”王婆子说着,狠狠地呸了一声。

等等,朱梅被王宝珠打了?半个月都不曾下过床出过门?房内寻到的膏药草药原是伤药啊。我上前搀扶着王婆子:“阿婆,朱梅被打了?

王婆子没杵着拐杖的手凌空比划:“天可怜见,一身的伤,还发高热说起胡话,整整半个月下不来床,连个看顾的人都没有,都是我老婆子给熬药送饭!”

伤病交加半个月,朱梅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到县郊杀死傅辰的?柏口村离平春县相当远,快马加鞭都用了一个多时辰。我心里思绪万千,嘴上恭维道:“阿婆,您真是个热心人,古道热肠的,不多见呢。”

王婆子叹了口气道:“是个可怜孩子,左邻右舍的能不管她?”

我问:“怎么平白被打得怎么惨?”侧过脸看了眼王宝珠。

王宝珠笑得有些僵:“这个,大人,都是误会、误会。”

我笑起来;“是怎样的误会?”

王宝珠脸上堆彻的笑容几乎挂不住,却闭口不言。

我说:“阿婆,这外边天寒地冻的,冻着您我也过意不去,不如去里正家坐坐,晚生还有些问题要请教您。”饶是王婆子穿得厚实,手却是冰凉。

王婆子说;“请教不敢当,不过大人得先答我句,衙门里的公差为何来拿朱梅?”

我如何能将实话透露,只说:“昨日应有公差来传了消息吧?”

王婆子答:“嗯。”

我说:“本来屠户今日都要到衙前广场聚集,偏少了朱梅一人。一查之下,竟无人知晓其去处,这事有些古怪。”

王婆子看着我,浑浊的眼透着精光:“别看老婆子我老,但心里明透着,大人若有难言之处,老婆子也不强求。我记挂着朱梅平安,心里不得安生。大人你斯文有礼,老婆子愿意跟你说说。”顿了顿,又说,“不过大人可要帮我作证,免得有人赖我拿了东西!”

王宝珠叫起来:“王婆子,瞧你说的什么话。”

“多谢了。”我搀着王婆子往王宝珠家去,王宝珠在一旁想拦又不知从何开口,神情晦暗不定。

王宝珠油滑得很,隐瞒了极多事情,单从她这问,估计难听到实话。王婆子愿意配合,再好不过。王宝珠为何要隐瞒这些事情呢,又与朱梅结了什么仇怨?县尉若是查得匆忙,大约有些细节被王宝珠蒙混了过去。我直觉,这些细节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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