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46节(1 / 0)

使者到楚国,受到了隆重的接待。【】楚霍天不仅多次宴请他们,还赏赐了不少金银珍宝,美貌的歌舞姬伶,又设了专门的招待特使,倒是面子里子都做足了。这几日天色放晴,楚霍天听说西园的绿梅开了,一时兴起,又招了秦国特使一起去西园赏梅。在园子的暖阁子,还有园中的凉亭中设下酒席,客人可以登阁远望,又可以在亭中听琴饮酒。亭子四面垂了半透明的鲛纱帘,里面又置了几盆炉火,一进去亦是温暖如春,炉中又焚了香料,闻之沁人心脾。

美貌的琴姬在亭子中轻抚瑶琴,又有歌姬在远远地唱着,传到园中便成了飘渺的歌声,十分清雅。秦国使者们一进园子亦是赞不绝口,因不是正式宴席,楚霍天只携特命欧阳箬打扮齐整,这才与她一起来了。

欧阳箬身着了一件蜀天青绣同色绿梅长裙,袖口领口都缀了一圈雪白的银狐毛,长裙曳地,十分飘逸。她头绾了惊鹄髻,额上嵌了一枝碧玉珍珠流苏,莹润的珍珠贴着她光洁的额头,十分涵雅,两边又各簪了两只碧玉簪,整个人上下,给人通透明净的感觉。远观而去,她的人若园中开得最美的一枝绿梅,满园花海中的风华都不及她回眸一笑。秦国使者们早就见过她的容貌,如今看她今日一身,又是一呆,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宜浓宜淡,千变万化中,处处令人回味无穷。楚霍天亦是十分赞赏,特命她坐在身侧,向贵客敬酒。

欧阳箬人美若花,声音甜糯,笑意盈盈,每个客人与她交谈,她分寸都拿捏得十分妥当,让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欧阳箬长袖善舞,席间秦国客人笑声阵阵,大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楚霍天心中高兴,趁无人之时,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以示赞赏。欧阳箬回眸对他一笑,轻声道:“皇上,臣妾去底下亭中招待客人。”

楚霍天亦点头应允。她翩然下楼,身后跟着几位侍候的宫女。

到了园中便闻得客人笑语阵阵,似说了极好笑之事,想必楚霍天不在,底下的客人更加忘形。欧阳箬分花寻声,到了亭前,见亭中有一人高声吟道:“小树梅花彻夜开,侵晨雪片趁花回。即非雪片催梅花,却是梅花唤雪来。”吟罢,满座皆赞。

欧阳箬听得那人声音,只觉得耳熟再细眼看去,那人身形挺拔,风流倜傥,吟完这诗,自斟一大碗对着众人敬了下,便干了,十分豪爽干脆。有人见他干脆,上前嬉笑再劝酒,那人也不推辞,来者不拒纷纷饮了。

“特使酒量不错,真乃千杯不醉也。”有人见他海量纷纷笑赞道。

欧阳箬拾阶而上。早有宫女先上一步,恭敬地为她打起帘子。她清丽无双的面上含一丝笑,缓步进来笑道:“妾身看见众贵客兴致不浅,特来凑凑热闹。”满亭中人见她都是一愣,人皆看呆了去。

欧阳箬择了个位置就座了,她正要叫宫女斟酒,忽然斜里插来一只手将她的酒樽夺去,那手修长,若白玉之色,欧阳箬心头一跳,看向来人。

那人眉眼风流,俊颜含着动人心魄的魅惑。他微微一笑:“微臣是奉皇上旨意接待秦国的特使查博清。人称查三少,娘娘也可以这么称呼微臣。”

他的目光大胆流连在她面上一会,才举杯转头对众人道:“反了反了,本特使难道是虚名的么酒都满上满上。今日可是要不醉无归的。”

众人这才纷纷举杯,欧阳箬手中无杯,见他就着她喝过的酒樽仰头饮下,不由心头微恼,却碍于众人不得不按捺了下来。他也不客气,坐在她身边空位之上,高谈阔论,言辞丰富,听得众人若痴若醉,欧阳箬本来是来招呼客人的,如今他弄这么一出,反而倒落了清闲。

欧阳箬只觉得他目光放肆,十分无礼,但是席间他的才华她也见了,有三分轻狂,却有七分的真材实料。那份才情竟有三分像赵清翎。

她心念电转,忽然和缓了面色问道:“看查特使的年纪怎么能做了这迎宾特使”

查三少见她忽然发问,笑道:“是我央着父亲向皇上举荐的。父亲知道我有这等心思也十分赞同。”

欧阳箬又问道:“那你的令尊是”

“查国公。你应该听过。”查三少一张俊颜上一正,想是再桀骜不驯心中也十分敬仰他的父亲。

欧阳箬顿时了然。怪不得楚霍天会破例,查国公开口,这三分薄面自然要给的,再说看查三少,人品风流,说到底,那迎宾特使不过就是陪吃陪喝而已。由他担当自然也是十分合适的。

“怎么娘娘难道在意是不是有了功名才能出将入相吗”查三少一双桃花俊眼中皆是不屑的笑意。

欧阳箬看了他眼底傲然,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这倒也不是。”

查三少自是不信,他嗤笑一声,曼声问道:“那娘娘以为若不是为了功名富贵,那出仕是为何呢”

欧阳箬秀眉微颦,半晌才道:“目的大约身居高位便是能荣华富贵,或是济世安民,有展雄图伟略,若查公子觉得这两个都不是的话,那或许是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吧。”

她心中所想便是自己处境,不由说了出来。

“或许是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吧”查三少心中一震,他似抓住黎明第一道微弱的光,一闪即过。可是却破开了他脑中浑浑噩噩的晦暗。

渐渐没落的名门望族,父母双亲的期盼他不由定定看着面前姿容绝代的欧阳箬。

欧阳箬被他瞧得心头恼火,不由别过脸去与秦国使者说话。

“娘娘,下官告辞了,相信下官再次见到娘娘,定是玉带缠身,头戴纱帽。”查三少似笑非笑地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出了亭子。

欧阳箬一怔,淡淡道:“那本宫便拭目以待,查公子保重”

林氏的肚子越来越大,再过半月便要临盆了,她倒是紧张了,日日叫人去请欧阳箬过去说话。欧阳箬无法,只得多陪陪她。

林氏摸了自己的肚子歉然道:“实在是麻烦欧阳妹妹了,我就怕一时间肚子痛了,找不到个主心骨。”

欧阳箬倒也理解,想当年她怀着凌玉到最后也是十分担心,患得患失。还好她怀着凌玉之时胎位正,也没受多少罪就生了下来。再看看林氏娇弱的身体,还不知道她这一胎能否平安呢。对于女人,产子便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欧阳箬看着她有些苍白的面色,心中暗自同情她。

楚霍天来到了云香殿欧阳箬便劝他多去看望林氏,临产在即,最好他去关心下安安林氏的心。楚霍天听了也点头,于是便经常抽空过去看她,林氏这才少了惶恐之色。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半个月很快便过了,过了几天,一日傍晚,林氏又派宫女来请欧阳箬。欧阳箬只觉得奇怪,那宫女也不说什么事。欧阳箬只得换了件厚衣裳,扶了德轩过去。

才到了林氏的浣碧宫内殿,就见林氏挺着个大肚子坐在殿上出神。

欧阳箬走近了她也未觉,欧阳箬拍了拍她,她这才似醒悟过来,连忙起身道:“欧阳妹妹可过来了。”说着就拉了她进内室。

欧阳箬被她搞得一头雾水,忙问道:“林姐姐怎么了”

她在内室的美人塌上躺下,才有些吃力地笑道:“好像肚子里有动静了。”她似故作轻松,欧阳箬吃惊,捏了她的手才发现她手中早已冷汗淋漓。

“林姐姐觉得怎么样还不赶紧命人叫太医来看看。”她说着就要去外边喊宫人。林氏拉了她的手,却道:“就是有点微微地痛,一阵一阵的,也不厉害。所以我才没叫太医来。”

她有些犹豫。欧阳箬不由着急,即使有顾忌也得赶紧准备下,哪里能再拖呢。想着她连忙叫来林氏的宫女,忙把生产要用的事物收拾下,又命人去报了皇后娘娘请个旨意去请了秦御医进宫来。

一行人先到了浣碧宫的侧殿暖阁住了下。欧阳箬看看暖阁子里一应物品都俱全,心里不由放下几分。再看看那产褥底下铺了几层厚厚的草,那草听说是经过宫人用药水洗了几遍又晒了十几次,摸上去绵软异常透着股药香味。欧阳箬又命德轩去将自己宫中的宫女太监无事的都叫了过来,搭把手,命她们即刻起一刻不停地烧热水,再裁些干净的白布,一方方用热水烫了送上阁子来。

暖阁里炉火甚旺,整个阁子里温暖如春,欧阳箬说话做事都轻声细语,面上镇定,看得林氏也放松几分。过了小半个时辰,皇后匆匆而来,却只在暖阁子外边问了问情况,欧阳箬细细禀告了,这才领着赶来的秦御医进了暖阁。

秦御医仔细诊了脉,点头道:“是时候了,这时候多休息,切勿太紧张,多吃些东西,保存体力。下官去开些催生的药,早点生比较好些,这天气冷,拖太久对母子都不好。”

药熬来了,欧阳箬叫秦御医看了,这才让林氏喝了。到了半夜,林氏腹中大痛,过了小半个时辰,产婆惊呼道:“出来了,是个皇子啊。”接着便是响亮的啼哭。欧阳箬心神一松这才觉得浑身酸痛。产婆收拾一下,抱来孩子。欧阳箬接过,只见一个浑身通红的婴孩闭目在襁褓之中。

欧阳箬走到林氏床前轻声道:“林姐姐,你看,是个皇子呢。”

林氏神智依然清醒,方才的剧痛仿佛已经烟消云散了,她抿了抿苍白的嘴唇笑问:“欧阳妹妹,你看看是像谁多一点。”

欧阳箬仔细打量了下,才道:“鼻子眼睛像皇上,嘴巴像林姐姐。”林氏听了十分高兴,忙说道:“抱给皇上看看。”

欧阳箬应了,抱下楼,叫林氏的贴身宫女上去伺候。才一打开门,就见得檐下立着楚霍天,他正抬头看着细如柳絮的雪,旁边站着皇后。他们二人见欧阳箬出来,都直愣愣地看着她怀中的襁褓。

欧阳箬忙上前拜下:“启禀皇上,皇后,宛昭仪诞下皇子,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此乃我大楚之福啊。”

楚霍天接过,僵硬的身躯带着犹豫与小心,他看了欧阳箬一眼,才仔细看着怀中的婴孩,一股久违的陌生悸动在胸腔里跳动。他在门外默默守了半夜,等着他开朝以来第一个皇子的降生,如今终于盼到了。

“好好,宛昭仪产子有功,即日起封为宛妃,哈哈”楚霍天终于开怀一笑,旁边的皇后也应和着恭祝,一院子的宫人内侍也连忙跪下磕头祝祷。

皆大欢喜。

第64章孕龙嗣1

欧阳箬撑着疲倦的身子只含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看着面前的楚霍天,他的怀中是他的骨血呢,一点一点,最后再长成与他相似的男子,这真是太奇妙的事情。众人欢喜,她见安排妥当,便由宛蕙扶了慢慢回了云香宫。

天色已然微微欲明,天上还飘着细小的雪花。她只默默走着。宛蕙见她神色倦倦,埋怨道:“娘娘怎么就走了呢。皇上还不知道娘娘出了多少力呢。依奴婢看以后娘娘别去管那个宛昭仪,啊不,是宛妃了。她如今可算是熬出头了”

欧阳箬看了看天,东方微白,天已要亮了。

她拢了拢身上的雪衣淡淡道:“雪中送炭,锦上添花,姑姑觉得我会做哪样算了,我已经为她出了太多的风头了,以后我们小心点便是了。”说罢自回了宫不提。

林氏因产子而封妃,一时间又成了楚宫中人人谈论的对象,甚至比欧阳箬得宠更让人又嫉又羡。即使再受宠,膝下没有子息那叫做虚的,像浮光掠影一般,转瞬就没了,可有了孩子,特别是皇子便不一样了,那可是保了一世的荣华富贵。林氏月子期间许多宫都派人送来贺礼。

欧阳箬也封了一份厚礼遣人送了过去。鸣莺看了不解道:“娘娘送这么重的礼做什么平日娘娘不是与宛妃交好么送得少也不打紧的。”

欧阳箬笑道:“正是此时才要送份大的,平日交好是交好,可这该给的时候也要给在人前,莫让人笑了本宫吝啬。”

鸣莺似懂非懂,捧了礼物叫了几个小丫头跟着过去了。

宛蕙见天色已是黄昏,命人摆上药膳,对欧阳箬低声道:“娘娘多吃点吧,也早日生个龙子。”

欧阳箬点点头,看着一桌子的菜色,慢慢吃着,随口问道:“皇后那边怎么样”她用膳之时不喜旁人在场,故一般只有宛蕙在一边伺候。

“奴婢打听了,皇后还赏了不少东西,又张罗了几个学士渊博的学士为这刚出生的皇子取名字呢。皇上对她此举还颇为赞许呢。”宛蕙答道。

欧阳箬细细思量了下:“那宛妃那边可有派人去看着”

宛蕙又道:“派人去了,但是一切照旧。”

欧阳箬停了手中的象牙箸,细细想了想,忽然笑道:“如今这可让我看不清楚了。皇后没动静,那柳国夫人以她的性子自然也是按兵不动了。”

两边的人都静观其变,那林氏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命。就这样在风波中央岿然不动。可是这样平衡的局势谁会先打破呢真是值得期待。

欧阳箬挑着碟中的青菜,嘴角含了一丝冷笑。

皇后用此举来讨好楚霍天,柳国夫人自然更是不敢在众人瞩目这来之不易的皇子之时,贸然下手。可是,这楚宫若无了争斗,便不是后宫了。

林氏之子满月之后,楚霍天为她开了一席满月宴。楚宫上下都齐聚一堂,为新皇子庆贺。满殿的歌舞,欢声笑语。不少嫔妃都身着喜庆之色的宫装,拿了大大小小的金琐玉牌送给了林氏。欧阳箬也送上一套金镯外加一副长命牌。她细眼瞧去,林氏丰腴不少,满面笑,身边乳母手中抱的是二皇子。

皇后见酒过三巡,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册金锦簿册,对楚霍天笑道:“皇上该给二皇子取个好名字了,这名字不能马虎,关系这着孩子以后的一生富贵呢。”

楚霍天接过一看,只见里面写了有二三十个之多,他看得眼花缭乱,只笑道:“让宛妃看看,看她中意哪个便是哪个吧。”说着叫内侍将册子呈给她。

林氏受宠若惊,连忙躬身接过。大楚国的皇子都是由皇帝亲点的,如今竟能让她这做母妃的来取,她实在是战战兢兢。欧阳箬见楚霍天面上神色,心里不知道为何松了一口气,虽然这面上看去是楚霍天给了林氏于无比荣耀,可欧阳箬明白,在他心里这孩子他还是不够重视。

林氏看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抬头见楚霍天面上渐渐不耐,忙硬着头皮点了一个道:“皇上,臣妾就选这个涵真,请皇上定夺。”

楚霍天细细想了,点点头淡淡道:“不错,返璞归真,希望他日后活得真真切切,坦坦荡荡。”说完命一旁司记记下,又加了一道圣旨诏告天下。

众人又是一齐声道贺。欧阳箬盯着柳国夫人的面上,果然见她眼中妒色一闪而过,不过只有片刻便又是笑意盈盈。皇后倒是十分得体端庄,未露一丝情绪,似乎她便是那胸襟开阔母仪天下之人。一顿满月宴倒吃得众人滋味千百。

楚霍天后宫诞下二皇子,过了不到十日便有臣子上疏直道,皇上应早日立储,又暗指了先帝,也就是楚霍天的皇兄不早日立储而闹得后宫不宁。彼时,欧阳箬正被楚霍天召去伺候笔墨,她素手正捏了一方砚台正细细磨着墨,忽然听得楚霍天咒骂一声,将一道奏折摔在地上,地面光滑,直滑到殿门才停了下来。

“真是岂有此理,朕春秋正盛,哪要这样急不可耐地立储这一群迂腐的老夫子分明是想先看准风向好去结党营私”楚霍天心情差得只差要骂娘了,接着又挑了几本,果然还是一般内容,又一一摔到了地上,摔一本骂几声。

欧阳箬见他面色不善,想要去拣,楚霍天却道:“放着,朕叫那些臣工来朕面前看看自己写了什么狗屁不通的话”

欧阳箬见他面色铁青,忙道:“皇上息怒,这些臣子只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想为楚国江山找个继承之人罢了。”

楚霍天怒道:“你别替他们说话了,早立储君有什么好的才两个皇子,一个资质愚钝,顽劣不堪,一个尚在襁褓之中,是龙是虫都看不出来,万一立了个昏君,朕打下的大好河山岂不被他们给败光了”

只这一句,欧阳箬便知道了柳国夫人的大皇子是彻底没戏了。

她默默不语,楚霍天回过神来,见她低头,以为是自己吓了她,便和缓了声音道:“去偏殿歇息吧,朕不是凶你。”

欧阳箬含笑上前,为他捏了捏肩膀笑道:“臣妾知道。不过皇上也要息怒。做臣子的自然要从做臣子的方面考虑,皇上看的是天下,他们的眼界肯定不如皇上看得深远。”

楚霍天拍了拍她的手,搂过她叹道:“箬儿,为朕生个孩子吧。她们生的孩子朕都不喜欢。”

欧阳箬身上微微一震,半晌才道:“皇上怎么可以这般说呢,都是皇上的骨血呢。”

楚霍天一叹,只是皱眉。

他的一番苦心总归是落了空,第一拨大臣们上疏请求立储,被他龙颜大怒按了下来。可是渐渐地在整个朝堂之中似有了一股暗流在暗自涌动,立储的传言在群臣里私下传开了。若是一人两人也就罢了,可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悄悄地推波助澜。楚霍天这才正视起来,到底是谁在暗中买通官员呢

欧阳箬正倚在云香宫后的园子阑干边正赏着白梅,那点点白梅似雪又似云,隐约有暗香袭来,十分沁人。不远处鸣莺正与几个小宫女正在玩雪仗,小霖湘在一边看得兴高采烈,拍着小手就要跟着追逐。

德轩扶了欧阳箬,慢慢行走在梅树中间。她的玉颜似雪又冷艳似梅,两颊透着粉红,更添风致。

“如此说来,这朝堂之上有许多大臣心中都急着立储了奇怪,按道理也不该这般急。难道是怕前朝之事又重演”欧阳箬美眸湛湛,素手扶上白梅,染了一手的暗香。

此时也才宁和二年初,离楚霍天立朝也才半年多,虽说添了一位皇子,但是总共才两位皇子,如何立又该怎么立,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说清楚的。

“回娘娘,奴婢打听到的消息似乎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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