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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1 / 0)

骆佳言摇着扇子假模假样环视茶楼一圈,对身旁二个同伴说道:“今儿才觉得偷闲阁这名字起得应景了。”

同来的人听出这话不对味,可没头没脑的,就没搭茬。

陈晚眼下没心思和他斗嘴,淡淡说了句:“我来找七悦兄来谈点事。”

你找他?骆佳言心里越发有气。他早就看见站在陈晚身边的沈琛,却一直假当不存在。现在听完陈晚的解释,他好像刚发现沈琛一样,拱手行礼热情得有些过分。“没看出沈官人也在这里,恕我眼拙,真是失敬失敬。”

沈琛笑着还礼,和一脸假笑的骆佳言比起来越发显得温润如玉。

骆佳言揶揄道:“不知晚晚想和沈官人谈些什么?”

他止住欲开口答话的陈晚,半真半假地说道:“你自己偷懒也就算了,还来烦扰沈官人。沈官人掌管临安城内四十三间质库,有多少要事缠身,晚晚你太不知轻重了。”

明明知道这些闲话多说无益,对比自己的尖酸,只会越发衬托出沈琛的稳重知礼。可他就是忍不住。

陈晚面无表情,明面摆出一副我和你不熟,根本不想搭理你的态度。

倒是沈琛开口道:“三郎谬赞了。承蒙行里诸位抬爱,推举家父做了行老,管理质库是家父之责,我不过给他老人家帮闲跑腿,并无什么要事。何况晚晚来找我,忙里偷闲一次也不为过。”

话再说下去恐怕就收不住了。和陈晚再怎么吵那也是内部矛盾,骆佳言不想让沈琛这个外人看笑话。他把胸口涌起的酸咸苦辣又一股脑咽回去,对陈晚温言道:“晚晚一会不必再去质库,直接回家便好。听说近来有歹人入城,包藏祸心,晚晚千万小心。”

陈晚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御街附近便是朝天门,再往南走就是官家大内。巡防御林军两个时辰一换,谁敢在此地生事那肯定是吃错药了。既没有歹人,那小心的是谁自不言而喻。

她不想再多做纠缠,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骆佳言这才满意地离开。

金制汤瓶,肚大颈细,一泓沸水从瓶嘴缓缓注入兔毫盏,黑色茶盏内浮起一层雪沫乳花,洁白细腻。茶博士一手持汤瓶,一手执茶筅击拂,茶汤在不断搅动下幻化出各种吉祥图案。先是喜鹊蹬梅,然后是并蒂花开,最后凝聚成两只翩翩起舞的凤凰。

茶博士双手捧过沏好的茶汤奉于陈晚面前,她忍不住赞叹道:“偷闲阁果然名不虚传,分出的汤花都与别处不同。”

沈琛笑道:“即便在偷闲阁,凤凰于飞也不是人人都有缘一见。要有女客在场茶博士才肯献艺,说来我今天借了晚晚的光。”

陈晚才不信沈琛的说辞,若来客是兄妹二人,茶博士敢把茶点成凤凰于飞,茶楼被砸烂都有可能。想必茶博士那边沈琛事先是打过招呼的。如此一来陈晚头更疼了,她只想趁着穿越多赚点钱换成文物,再想办法回到现代,才没心情和什么人凤凰于飞。

陈晚低头对着茶汤出神良久,浮现在茶盏内的凤凰逐渐消融,在氤氲中幻化成写意山水。

沈琛:“听闻晚晚是路遇强人,和令尊分散才流落到临安,不知现下可否有令尊的消息?”

陈晚最怕别人问起她的家事,她收回飘远的思绪,少不得打起精神胡编乱造一番:“还没有。家父是个行商一向行踪不定,找起来可能要花点时间。”

沈琛点点头,也不知是安慰还是试探道:“晚晚无需过度忧虑。骆员外生意遍布全国,连海外都有涉足,有骆家帮忙,令尊消息指日可待。”

“我同骆家谈不上什么交情。和骆佳言不过是东家和雇主的关系,至于骆员外更是只见过一面,怎好意思给他们添麻烦。”陈晚说得倒是实话。

沈琛:“既然如此我倒是可以为晚晚略尽绵薄之力。”

“还是不麻烦七悦兄了,我和家父关系也不是很好,所以……”后面的话陈晚没再往下说,她希望沈琛最好识相点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

沈琛读懂她的潜台词,话锋一转到落生意上:“让晚晚经营这么一间冷清的质库,倒是有些屈就了。”

陈晚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那七悦兄觉得我做什么才不屈就?”

沈琛:“以晚晚的才干,莫说一间没什么人的质库,就是像沈记总店这样规模的质库,五六间也定能游刃有余。”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就这么一间我还搭进去一颗南洋珠,要是五六间我非赔得骨头渣子都不剩。要是沈琛就这种眼光,才不可能得到父亲的赏识。陈晚笑笑,低头喝茶,等着他自己把戏唱完。

沈琛:“现下骆员外将海运生意交给骆三郎打理,定然少不得晚晚帮忙谋划。丝绸、瓷器、茶盐交引皆是一本万利,日后晚晚发达了可千万不要忘了愚兄才好。”

前面都是引子,恐怕这才是沈琛想知道的正题。陈晚警觉起来,回话也格外小心“骆员外有三子,七悦兄何以认定他会将海运生意交给骆佳言呢?”

沈琛微微一笑,脸上是笃定的自信。“刚才和骆三郎同来喝茶的二人,其中一个是船商黄朗的小儿子,一个是市舶司陆通判的幼弟,几个人聚在一起可不单是为了喝茶的吧?”

陈晚知道市舶司相当于现代的海关,可通判是个多大官她就不知道了。再聊下去她怕自己真成了沈琛安插在骆家的间隙,打个哈哈想早点结束对话:“我哪有那么大能耐,一间没什么人的质库就忙得团团转。骆家其他的事我也没精力去打探,只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就万幸了。”

沈琛觉得陈晚表情不像作伪,知道打探不出什么新东西,就顺着陈晚的意闲聊起来。

各质库问询消息的伙计、小厮陆续来回话,先回来的这批被派往的质库皆在附近,都是各大市坊繁华地段,如沈琛预料并无一家受骗。

第二批回来的人里有个报告沈琛,说城东菜市乔瓦白家质库白掌柜,半年前曾收到过一颗假南洋珠,来当珠子的是个老妇人,说辞虽不相同,手法却所差无几。

太阳堪堪落山,最后一批派去城郊的伙计也赶回来了。他们带回的消息里,确认有四家质库入了假南洋珠的局,还有一家质库掌柜含糊其辞,想是有所顾虑,不愿暴露自己受骗的经过。

统计起来共有五家质库受骗,时间从半年前开始,最后一次行骗发生在一个月前。去质库典当的有老妇人、书生、小商贩,编造理由花样繁多。下手对象也多地处偏僻,大概是看中这些质库消息闭塞。

值得注意的是,骗子第二次赎当时都会毁掉假珠子,不给质库留下任何证据。这也是为什么受骗质库选择赔钱,宁事息人的缘故,空口无凭到了衙门也打不赢官司。

从得到的消息来看,事情远比陈晚预想的要复杂得多。计划周密涉及多人分工合作,受骗质库范围遍布整个临安外围,每次作案后有耐性蛰伏一个月之久,骗局后面恐怕要牵扯到一个组织严密的罪案团伙。

书生至少一个月都不会露面,陈晚想在大汉赎当前找到他设想落空了。质库掌柜们提供的消息虽然有用,但拿来作证词还不够说服力。耽误大半天功夫,欠下沈琛一个人情,却只得来这么一个结果,陈晚不太满意。

骆家小院,书房门开着,纸窗内有人影来回踱步,陈晚知道骆佳言在等她。纵然万般不愿还是得去打个招呼,她拖着两条灌铅的腿磨蹭着去书房。

“我……”

陈晚还没说完就被骆佳言打断:“我知道,你去找沈琛打听有没有其他质库收到过假珠子。”

糊涂果然靠不住,明明答应先不声张的,一见到骆佳言就什么都招了。不过这样也好,应付沈琛她脑细胞烧得差不多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和骆佳言吵架。

骆佳言:“结果怎么样?”

陈晚像被人抽去魂儿,说话轻飘飘的:“不怎么样。虽然有几家质库发生过一样的事,可都没留下足够证据。”

这个结果好像早在骆佳言预料之中,他说道:“和我想的差不多。”

“现在该怎么办?后天要账的人就会找上门。”陈晚揉着眉心,缓解头颅内要炸裂的痛苦,喃喃自语。

“赔钱。”骆佳言利落地说了两个字。

陈晚咬着嘴唇不吱声,她心里过不去这个槛。

骆佳言为她分析局面:“还有两天时间,书生不会犯傻到顶风作案,只要他不露面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当时收到的是假珠子。同乐坊幕后东家是魏大官人,当朝右丞相魏杞的堂侄。真闹到官府去,知府判我们个偷换当物、冤枉当客,被罚的可不远止一百八十贯。”

陈晚很感激骆佳言在开导她时用了“我们”而不是“你”,毕竟不是谁都愿意在你入坑时跳下来陪你的。

即便愿意接受事实,可陈晚依然不知道后天大汉找上门,该拿什么去做赔偿。基本定理就那么几条,可真正做起题来还是败给套路万千的变形。

“喏,拿去吧。”骆佳言甩过一沓会子,不多不少三百贯,除去赔偿金剩下的恰好可以抵消账面上的亏空。

“你……”陈晚没说出来的话是你哪来这么多钱。难道真如沈琛猜测,骆佳言手中掌管骆家的海运生意,是个隐形富豪。那他干吗还要守着个生意冷落的质库,三百贯钱恐怕大半年都不见得能赚回来。

按照陈晚对骆佳言的了解,他显然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自己的打算,至少现在没有。问也是白问,还不如乖乖闭嘴,还能显得有眼色些。

骆佳言:“这钱不是白给你的。”

“我知道,年底前我肯定想办法把钱还你。我可不想签卖身契。”拿到钱陈晚放松许多,开始说些没溜的玩笑。

“卖身契倒是不必了,不过可能需要你口头以身相许。”

陈晚这回真的有些惊掉下巴:“开什么玩笑?”

可惜骆佳言的样子并不像在开玩笑,“下个月是我爹五十大寿。我两个哥哥肯定会借婚姻之事找我麻烦。我可不想再演一出上次相亲的闹剧。不如用你堵了他们的嘴,一劳永逸。”

骆佳言怕陈晚误会,又补充道:“这只是口头协定装个样子,不作数。我这么青春年少,风华正茂,近水楼多少小娘子做梦都想着我,我才不想早早娶妻受管束。”

不解释还好,看着他最后洋洋得意的态度,陈晚气得想打人。

“不行。”陈晚一口回绝。

“再加一个好地段的质库呢?”

如果用三百贯钱威胁陈晚,那按照她的脾气必然会一口回绝。可他偏偏是利诱,天知道她有多想把质库开到闹市区。

“为什么是我?”话一出口陈晚就觉得这是一个蠢问题。

骆佳言难得摆出一本正经的态度,“你虽然脑子有时候笨了点,但是很识时务,和你打交道只要摆明利弊就好,无须像对付别的小娘子那样,拐弯抹角花些用不着的心思。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

骆佳言还有一部分心中所想没有说出。为什么是你?大概是因为:我见过太多烟花女子为了赚钱,拼命摆出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你一本正经赚钱的样子就显得格外好看。可他不想把话说得这么肉麻,能用谈钱的时候就别谈感情,毕竟同为商人只有利益才能让大家长久走下去。

合作伙伴也是陈晚一直对二人关系的定位,可这话从骆佳言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有些失落。也好,陈晚决定从此收回多余的情绪,一心一意想办法赚钱回家。她答应同骆佳言合作,询问什时候可以拿到质库。

“帮我应付过寿宴以后。”骆佳言诧异于陈晚的冷静,心头除了达成目的的轻松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失望吗?一切如他所愿,没有任何失望的道理。也许是失望陈晚对自己婚约之事太过儿戏?可他早说过这是假的。

骆佳言脑中隐约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先提出这种要求的人是沈琛,陈晚会答应吗?随即他为自己荒唐的问题觉得可笑,可对答案又藏着一丝抓心挠肝的好奇。

陈晚转身离开时被骆佳言出声叫住,她回过头很好地隐藏掉眼里的一丝希冀。

骆佳言:“为了让我在寿宴上出丑,我两个哥哥恐怕会想尽办法去质库找麻烦,这段时间你稍微忍耐下。”

陈晚答应:“好。”见骆佳言无话陈晚打算离开。

“出什么事早点告诉我。”骆佳言在她身后又补了句。

两日后,大汉一早就到质库赎南洋珠。说是赎当却只拿出当票,做样子当钱都懒得掏。陈晚不欲多言,只说南洋珠失窃,忍气给大汉赔钱。

大汉捏着赔金抖动两下,大声嚷道:“我那颗珠子价值连城,怎么只肯赔这点?我们去官府说理。”

陈晚看着大汉不甚精彩的表演只觉得恶心,她冷冷说道:“《宋刑统》规定,质库当物失窃,只需偿还客人当金再加上五成赔偿。你如果对律法规定有什么不满,我陪你去大堂。”

大汉知道陈晚所言非虚,只好冲不在场的书生撒气:“那厮蠢材,价值连城一颗珠子只当一百二十贯,灌了迷魂汤不成?”

有陈晚吩咐在先,吴小五坐在柜台后只顾打算盘,糊涂拿块抹布擦桌子。陈晚自己给阿兰讲故事,讲得都是恶人做坏事坠入阿鼻地狱的报应。

大汉听得心烦,又被晾在一旁无人搭理。最后他只得起身悻悻离开,临走前丢下一句:“这次算你们便宜。”

便宜?为了这笔当金我差点把自己都赔进去了。大汉甫一出门,陈晚立刻卸下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她把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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